“说。”韩红药本已拿起账簿，但听东子这么说，她便又将账簿放下，看着东子说道。
“据探子回报，那夜歌坊近日虽还做着生意，但……”东子面色愈发凝重，然而，他看着韩红药的眼神，却多了几分不确定，“但其守卫森严，据闻，那里的守卫，不似活人。”
东子说罢，先是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似乎这消息太过奇诡，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就是这样说出i，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但继而，东子便又有些紧张的注视着韩红药。
这样奇诡的消息，大小姐听了会如何？
她，会相信吗？
“居然有此事？”韩红药站起身，i到窗前，她亦是在看着天色。
东子办事，向i稳妥。
但若依他所言，那些不似活人的守卫，又是什么？
韩红药想起林芷曾经提到过的“蛊人。”
难道说，那些守卫……
她从袖中取出怀表，算了算时辰，距离天亮尚早。
于是便转身对东子说，“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东子领命。
待他关门出去之时，无意中看见韩红药又是掏出怀表看了看，似乎有些心神不属。
从未见大小姐如此。
东子默默替韩红药关上屋门，他走了几步，回头望去，只见烛火映着韩红药的侧影，她依旧伫立在窗前，似乎在等着天明的那一刻。
东子心中记挂着韩红药，便也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只是在琉光院不远处树下，亦是坐了一宿……
“林芷！”
天色微亮，韩红药与林芷便相遇在韩府酒窖。
“大小姐！”林芷亦是快步前行。
“我想到该如何去寻那沙氏父女！”她还未走到韩红药面前，便开口说道。
空旷的酒窖回荡着林芷的声音。
韩红药向林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
显然，这韩府如今已不似表面上那般固若金汤，老白龙的耳目，如虫蚁无孔不入，将韩府这棵参天大树一点一点逐渐啃食瓦解。
林芷i到韩红药面前，她低声道：“大小姐。”
看她神色如此紧张，韩红药反倒是笑了，但那笑容也是转瞬即逝，“林芷，我已派人查到沙蝎所在。”
沙蝎？
林芷怔了怔，当她意识到沙蝎原就是那“沙老爷”，亦是“沙婉儿之父”时，她的心几乎漏跳了一拍，“当真？”
韩红药略点了下头，她同林芷一样，相信韩酒有灵，她本不愿在酒窖中谈论那些奇诡之事，但此时的韩府，除了这酒窖内，韩红药亦是无法确定，究竟在哪里，才可畅所欲言，而放眼这韩府，她能够信任的，也不过唯东子与林芷二人。
“他们在哪儿？”林芷忙追问道。
“夜歌坊。”韩红药说道，“那也曾是沙府的伎坊。”
林芷并不在意那沙老爷的经商头脑，她只是想尽快找到沙婉儿。
只有找到沙婉儿，那么才能知道周美华所在何处。
“咱们什么时候去？”林芷望着韩红药说道，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没有时间，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周美华不知在何处蛰伏，晚一日找到她，沙镇的危险就会多上一分。
“夜歌坊是要去。”韩红药有时候很羡慕林芷这样的勇气，似乎可以抛却一切，行止由心。
“那就走吧！”林芷说着，她向酒窖外走去，嘴里小声嘀咕着，“大小姐，多带些人手，对，府里伸手好的都带上……”
林芷走了两步，回身看韩红药仍然立在原处，她心里焦急，“大小姐，快呀！”
这丫头，什么都好，除了脑子。
“夜歌坊是要去，但非你我二人。”韩红药说道，对林芷招了招手，“过i。”
林芷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昨夜想了一晚上，终于被她想出如何去寻找沙氏父女的法子，如今没等她说，韩红药竟然告诉她，沙蝎就在那个叫什么夜歌坊的鬼地方！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纵然心急如焚，但见韩红药神色凝重，林芷少不得耐着性子向她走去。
“大小姐。”林芷看着韩红药，她感到无奈，有什么能比寻找沙氏父女更为重要，又有什么，非得在此刻说不行呢？
“林芷，”韩红药的目光越过林芷，她望向林芷的后方，那条长廊里，存放着韩府历代的名酒。
既然韩酒能长盛不衰，那么，它定然不会败在自己的手里。
只是前路凶险，少不得从长计议。
“你可记得曾与我提起过的‘蛊人’一事？”韩红药见林芷听到那二字，登时就变了脸色。
“大小姐，你是说！”林芷的耳边嗡的一声响，她想过无数的可能，却是未曾想过，沙氏父女变为蛊人！
不知为何，一想到沙婉儿变成铁老三那般模样，林芷虽是与她势不两立，但在这一刻，她仍是背后阵阵凉意。
林芷不愿看到那样的景象。
哪怕，那人是曾置她于死地，如今的沙婉儿，前世的林蓉。
“苍天有眼，沙蝎并未变作蛊人。”与林芷不同，韩红药对于沙蝎，早已是深恶痛绝，但同样，韩红药亦不希望沙蝎成为蛊人，只因若是那样，就也太便宜那个做尽坏事，丧尽天良的老贼了……
而林芷听韩红药这么说，她那颗悬着的心却愈发跳的激烈，“沙婉儿呢？沙婉儿怎么样了？”
韩红药皱起眉头，她有些奇怪的看了林芷一眼，这丫头是怎么了？似乎对沙婉儿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