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韩二夫人有些失望,“没别的了?”
“您想听啥?我再给您想想。”这海棠说傻倒也不全傻,还能“察言观色”,但这会儿韩二夫人觉着,她还不如傻呢!
“你能想起来多少,就说多少。”韩二夫人此刻看海棠,也没那么招人疼了。
叫啥海棠啊,还不如叫个“棒槌”更贴切!
海棠张了张嘴,她看着韩二夫人那期待的目光……
“没了。”
看来,她倒是真心实意的想了想。
韩二夫人欲哭无泪。
方才见海棠那点可亲劲儿,全然随着这句“没了”荡然无存。
“行了行了,吃完就走吧。”韩二夫人不耐烦的扬了扬手道。
海棠再没心眼,这会儿却也识趣儿,她将在案上的果壳皮扫了扫,揣在兜里后,粗着喉咙说了声:“夫人,我去外面了。”
韩二夫人只做假寐,根本不想和她再说半点话。
海棠离开屋子,向着大门口走去。那才是她惯常呆着的地方,她看见杏儿抱着猫,歪着头朝自己在笑。
“挨呲儿了?”杏儿抱着猫,在院里头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就像张松软的棉被,杏儿本是昏昏欲睡的,但瞧着海棠被二夫人撵出来,她的心情就特别好。
海棠看了她一眼,没吭气,像往常一样,板板整整的立在大门边。
杏儿笑了会儿,觉得没意思,骂了句木头,便抱着猫主子去院子另一头了,只剩海棠依旧面无表情的立在门边,就像是能辟邪的年画,冷眼看着韩府的热闹。
韩二夫人本是眯着眼在打瞌睡,可这毕竟是有了年纪的人,就这么迷糊着,竟做起了梦。
她梦见自己不是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留在这秋水院,好像在梦里,她小金花身穿凤冠霞帔,红红火火的嫁入韩府。
韩若钧啊,他的容貌似乎有些看不真切,可小金花知道这就是酒圣呐,她嫁的是韩府啊!
轿子那么高,鞭炮那么响,韩若钧向着轿门轻轻一踢,小金花心花怒放的在里面回踢一下……
“哎哟!”
韩二夫人翻身摔下软塌,地板冰凉,她一时不明白身在何处。
待她想明白了,脚腕却是钻心的疼痛。
“来人,来人呐!”她又痛又气,正是事事不顺,连个美梦都做不得!
而就在这秋水院一团忙乱之时,韩宝宝比伺候亲娘都尽心的,伺候着团子。
“团子,小心粥烫啊。”韩宝宝将粥勺吹了吹,一口口的喂着团子。
团子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他见韩宝宝对自己这样好,就忍不住想,若自己是个女子就好了。兴许,这韩府的二少奶奶也就该轮到他当当了。
“烫了?”韩宝宝见团子望着他发愣,忙问道。
“不烫。”团子瘪瘪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二少爷亲自伺候自己,这要是传出去,估计他团子家的祖坟都该冒青烟了!
虽然,他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不知道。
“那是凉了?”韩宝宝放下粥碗,“我让他们热热去。”
“少爷……”团子嘟着嘴道,韩宝宝那一顿板子,似乎不仅伤了他的皮肉,连仅有的那点男子气也给打没了。
“团子想吃果子。”他几乎是有些娇滴滴的说道。
“你他娘的事儿还真多!”韩宝宝啪的一拍桌子,指着团子骂道。
团子吓得一个哆嗦,却见韩宝宝在屋内踱了几步,“等着!”
团子不敢吱声,等着,等什么?再来顿板子么?
那他这小命恐怕当场就要呜呼了!
“少爷!”团子心中一阵惶恐,待他想明白这层,韩宝宝早就没影了!
这,定是叫人再拖自己出去挨打……
团子两眼一黑,干脆利落的昏了。
“姐!”琉光院内,韩宝宝立在院中,冲着韩红药的屋子嚷道。
“我知道你在!”他几次向房前走去,却又只在院中徘徊。
“碧螺,你别和看贼似的看我!”韩宝宝见韩红药的贴身婢女碧螺,那双眼睛总是提防般的瞅着他,他就来气。
“少爷瞧您说的,这不是大小姐不在,碧螺唯恐怠慢了少爷。”碧螺这般说着,但那眼睛,还真跟两盏小灯笼似的,韩宝宝走到哪儿,她照到哪儿。
“放屁!”韩宝宝急了眼,对碧螺也不客气,“你是我姐身边的丫头,她去哪儿,不带着你?”
韩红药为人清冷,但对下人却并不苛责,碧螺平日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在韩红药面前,便是连句重话都没受过。
如今,韩宝宝口出秽语,碧螺那张白净的脸儿登时就气的通红。
但碍于韩红药之前嘱咐过她的话,便忍着眼泪道:“以前的玲儿,芷儿,都是酒窖里的……”
她别过脸去,“碧螺又不通酿酒,大小姐带着我做什么。”
这话已是有了几分负气,但韩宝宝听了,却是恍然大悟。
“好碧螺,别气了。你二少爷我是喝高了满嘴胡沁呢!”韩宝宝哄着碧螺道,若不是因为韩红药的缘故,他倒是看这碧螺也有几分可亲。
但正是因为韩红药的缘故,打狗还得看主人。
韩宝宝也不能真将这碧螺得罪了。
否则,往后谁替自己在这琉光院传话,放眼这韩府大小姐的院子,也就碧螺还能对他韩宝宝和颜悦色点。
碧螺见他这般放低了身段,心里虽仍是委屈,但也不可不知好歹。她看着韩宝宝道:“二少爷既是记着找大小姐,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