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逃不开的孽缘。
顾庭东很快也赶了过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他和霍聿深,早就已经是积怨已久。
顾庭东没理会他,径直走到温浅身边,紧张的环着她的肩膀,轻声问:“还好吗?”
温浅回握住他的手,她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可掌心里传出来的力道,透露出了她的紧张。
“我们回去吧。”她低低的说着,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掩饰慌乱。
“好。”
他扶着温浅往外走,可霍聿深肆无忌惮的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大有一种看他们谁都走不了的意思。
荣竟何皱了皱眉,“承之,你冷静点,你让他们先回去,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荣医生!”一直沉默着的温浅终于开了口,哪怕到今时今日,她也不想这个男人知道一切。
她不想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的牵扯,一点也不想。
顾庭东微微紧握着她的手,“我们先走。”
破天荒的,霍聿深没有拦着他们,他们在青城露面,便注定已经走不了。
顾庭东和温浅离开。
霍聿深审视一般的望着荣竟何,声线冰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之,你自己心里难道猜不到一些什么?”荣竟何淡淡的反问。
霍聿深也在飞速理着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总觉得有些地方他好像从头至尾都不曾真正想明白了,又或者是错过了什么。
有些事情已经只剩下了一层破烂的窗户纸,呼之欲出。
半晌之后,荣竟何走至床头柜上拿起护士留下来的记录本,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温浅最近几天进行过的事项。
“四年前那场车祸之后你之所以找不到她,也是我在中间做了手脚,毕竟在我们家的医院里藏一个人不算太难。还有她的眼睛,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看不见的。”
霍聿深的眉心紧蹙着,他的思绪有些乱,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和你说过,找到了和小六配型一致的人,但是我并没有和你说,这个人是温浅。”荣竟何慢慢的说着,漫不经心翻着记录本上的页面。
说到这,荣竟何有了些犹豫,可仅仅是一瞬,他有些讽刺的笑了笑,说:“承之啊,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哪里这么巧合的事情,非亲非故还能干细胞配型一致,温浅的弟弟当初也是这病。”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凑巧呢……
譬如温浅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十八岁之后才重新回到温家,而她以前也生过一个孩子……
只是这个人离着他太近,从来不会往她身上去想。
“你究竟想说什么?”霍聿深的声线低沉。
他心里仿佛隐隐的知道,接下去听到的事情会是出乎他的意料。
已是今时今日,就算再瞒着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就算荣竟何不说,他也会猜得到。
非亲非故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配型一致?
时间好似停滞了,荣竟何沉默了片刻,终是说道:“承之啊,曾经我见过小六的生母,大姐让我对她用心理催眠让她忘记那一段记忆,一个特别年轻的女孩子,看着她的眼睛,我都觉得自己是罪恶的。你若是看过她,一定也是这种感觉。”
荣竟何永远忘不了初见霍如愿的那天,是午后光线最强烈的时刻,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他面前,没有埋怨,没有质问。
霍聿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虎口处的那一道伤疤,这道伤疤在他手上存在了很多年,于他而言是一直想抹去的不光彩。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沙哑,“你是想说,温浅就是霍如愿?”
这句话问出来霍聿深自己都觉得异常的可笑。
霍如愿怎么会是温浅呢?
这两个人怎么就会是同一个人?若是真的这样,那便是真的荒谬至极。
荣竟何看着他沉默了会儿,他没说话,却已经是默认了这件事。
周遭的空气仿若凝结起来,窒息的压抑感让人近乎喘不过气。
怎么会呢……
“我第一次见到温浅,是在你家门外的匆匆一瞥,当时我便觉得这世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只当做是假的。可是后来,我认识她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肯定是她,直到突然之间有一天,她记起了那时的事情跑来质问我。”
荣竟何闭了闭眼睛,她那时候说她以前还有一个名字,霍如愿,如愿以偿的如愿。
从那刻起,荣竟何就相信了什么叫天意弄人。
“承之啊,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究竟是有什么事情,但是无论如何,都是你欠了她。”
荣竟何没有再说话,而霍聿深亦是沉默,陷入一阵长久的死寂之中。
良久,霍聿深才从那样的情绪中出来。
难怪,他总觉得有很多事情是不对的,可又说不上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一直到今时今日,他才想明白了这个中缘由。
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又曾经生过孩子,他还依稀记得,顾庭东时常唤她阿愿,而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那或许只是她和顾庭东之间的称呼,从未有过深究。
却没想到,事实上竟是……
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她什么时候知道当年的那件事?”
荣竟何望了他一眼,说:“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早些,在你和蕴知打算结婚之前,她就已经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她问我,当初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那是什么时候?
她竟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