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紧张地扫视着两人的身体,眼神慌张。两名医生伤势严重得让他绝望,即使他能清除外面所有的敌人,法泽和伊森也撑不到那个时候。
更不用说和他飞越山谷,穿过沙漠。
“来吧……”可他真的不甘心,“你就要见到家人了伊森,零,你有家人的对不对,走吧,我送你们回家,坚持住……”
“我家人都死了。”伊森眼皮耷拉着,“我现在就去见他们了……没事,没事的……”
看到托尼脸上悲伤的表情,伊森安慰道,“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希望如此……”
“别这样看着我,托尼。”法泽轻咳,身上的伤口跟着喷血,“我说过了,我是个特工。”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保密啊……
托尼看着两个人,长出一口气,艰难地勾起嘴角,让自己不露出悲伤的表情,“谢谢你们救我。”
“别浪费了你的生命……”伊森说完这句话,脑袋一歪,没了声响。
“走,托尼,别看着我,快走。”法泽催促,“我不想有人看到我的死亡……h you……”
眉头挤压在一起,托尼抿嘴无言,冰冷的面甲落下,遮住了他的脸。
转身的刹那,托尼听到法泽微弱的声音。
“别记得我。”
动作一顿,托尼没有回答。
他再也不想说出无法实现的承诺了。
洞口近在咫尺,温暖的阳光触手可及。
可托尼包裹在在冰冷的战衣中,心比铁还冷。
洞口外的敌人在等着他。
而他会带夺走他们的生命,就像他们夺走法泽和伊森的生命那样。
——
华夏,圣矛局人间分部。
“我跟你们说,这把稳了,飞龙骑脸怎么输?!我就问你怎么输!脸滚键盘都能赢好吧!”中年男人坐在半透明的屏幕前大喊,情绪激动。
“你有一份文件待查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空气中出现一个文件的图标。
“朋友们等一下啊,我这有点事儿,没问题,等我办完事这场比赛也就结束了,稳得很。”那人摘下耳机,关闭屏幕和,伸手点开图标。
文件展开,中年人一目十行地看完,“这小子什么时候放出去的,这都跑到十戒帮的地盘了,还重伤?十戒帮这是作死啊,不过这小子也活不成了。没救了,等死吧,齐天大圣都救不了他,准备应急预案吧。”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筋斗云系统超频运转,已完成特工法泽的召回任务。感谢你的帮助,黄三路先生。”
黄三路一愣,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烦躁地打开电脑。
“飞龙骑脸也能输?”黄三路看着刚刚自己预测铁定赢的人输了比赛,喃喃自语,“我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啊……”
——
嗒嗒嗒……
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乌黑的头发绑成马尾,身穿宽松白大褂的若琳快步前行。
又要……再见到他了。
微咬下唇,无框眼镜之后的大眼睛有瞬间的失神。捏紧手中病历终端设备圆润的边框,即将触碰到掌纹识别屏幕的手在最后关头缩了回去,把垂在眼前的发丝拢到白嫩的耳朵后。
若琳深吸一口气,表情恢复成同事们熟悉的冰冷,这才把手放在了识别屏上。
先是悦耳的电子音,然后是一系列机械结构摩擦碰撞的声音。
面前的墙壁左右分开,其后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轮盘旋转向四周散去,贴满符箓的桃木门上下移动,露出半透明的屏障,上面光华流转,逐渐暗淡,最后同屏障一起消失。
缓步走进去,入口在身后关闭,入目是深邃的黑暗。
“你在休息吗?”
“没有。”黑暗中有声音回答了若琳的问题,“我只是懒得开灯。”
微弱的光芒从四面八方亮起,缓慢地增强,周围的景色显现。
说是景色,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温润白光向四面八方蔓延,就连若琳身后的入口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而在她面前,一个直径三米的透明圆球漂浮着,一道人影在其中逐渐清晰,狭长的双眼眯成弯弯的弧线,纤薄的嘴唇微微上扬,“毕竟在你到来之前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你好像心情不错。”若琳平静道。
法泽笑眯眯道,“任何人看到你都会开心起来。”
若琳看着透明圆球中的法泽,他衣装整洁,笑容优雅,口中还说着动人的情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若琳脑中总是闪现着第一次见到法泽时,他脆弱无助的样子。
那时的他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扭曲的脸上没有笑容,愤怒、悲伤、悔恨、恐惧……无数的情绪让他的表情怪异又狰狞,漆黑双眸中有无尽的厌恶和疲惫。
但至少那时他是真实的,而不是现在这个精雕细琢的外壳。
扶了一下眼镜,按动病历终端边缘的按钮,指纹识别在瞬间完成,透明的屏幕上浮现法泽的任务记录,若琳清声道,“你的夸奖改变不了你心理评估的结果。”
“你要知道,若琳。”法泽歪着脑袋,声音温柔,“无论我心理正常与否,都不会影响到我对美的欣赏和判断。”
抿了抿嘴唇,若琳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清冷,“自毁倾向并不是一般的心理问题。”
法泽盘腿坐下,声音悠扬,“没有人会轻易尝试自杀,但人人都在自毁,呼吸、行走、说话、唱歌……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想法都指向同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