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年比起来,今年的春闱大考无疑更令人向往,因为在过去这两年中,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萨尔浒大败举国震惊,然后就冒出个神奇的太监,就在辽东风云激荡之际,皇位三易其主,而现在这位皇帝虽然因为身体不好很少露面,但做出的事却是足够惊世骇俗。
开海禁、平辽东、拒蒙古,现如今又要向宗室开刀,这那一桩那一件不是利国利民的?
当然,有明白的,知道上述这些其实都是叶珣所为,但更多的却是不知情者,甚至很多人愿意把这些功劳看成是因为皇帝圣明,才会出现叶珣这样有能力的太监。
人的思想在形成一个固定模式后,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在封建社会。
大考的日期定在四月末,最近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当然非那个“关于土地兼并带来的危害”有奖征文莫属了,风头甚至盖过了即将开始的春闱考题。
还是那家酒楼,还是一群高谈阔论的士子,大堂里人不少,但除了他们,其他人其实都是在听,很少有说话的。
“诸位,我早就说过,圣明不过当今万岁,别看陛下年岁不大,你看看人家做的那些事,那才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说陛下是古往今来第一明君,也毫不为过”
仿佛永远都是一个模式,有个开头的,然后所有人就着这个话题辩论下去。
“是啊!自古有贤君才会有名臣,看看当今的内阁七老,那一个不是治世能臣?尤其是功成身退的叶公公,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叶公公会割据辽东,成为事实上的辽东王,可实际上,人家叶公公一点都不眷恋权势,主动要求取缔司礼监,还政于朝廷,彻底扭转自我大明建国之初,就留下的内宦干政的陋习,说陛下是千古少有的明君,那叶公公也必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太监”
“叶公公在大明早报上留言,对建言被录用的士子,直接授官,此举是不是有些欠妥啊!万一付诸实施,让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们怎么看?”
“这位兄台说的在理,不仅如此,土地清丈一事,肯定也是叶公公在陛下进言,最后才被采纳的,可如此一来,叶公公也必将得罪全天下的地主士绅,这个后果可是无法预料的啊!”
这些人都是做学问的,知道的要比普通百姓多的多,在这个年代,天下与其说是皇帝的,还不如说是士绅们的。
士绅们享受着朝廷最好的待遇,却无需向朝廷缴纳任何税赋,这还不算,这些人仗着自身的权势,大肆侵占土地,使其变成他们自己的私田,而那些失去田地的百姓们,要么沦为他们的佃户,要么流离失所,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
即便是还拥有土地的百姓,也要背负沉重的税赋,可以说,在这个时期,所有的社会矛盾均来自土地。
而叶珣敢向土地开刀,也就等于是触犯了士绅地主们的利益,这些人会放过他吗?
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所有人都沉默下去,片刻后,忽有人冷笑一声。
“这些人再厉害,还能厉害过鞑子吗?在下家中也有些薄地,如果超出官府规定的数目,在下一定奉劝家中长辈将其交还给官府,这样做即是不给官府、不给叶公公添麻烦,也不想成为被杀一儆百的典型”
“辽东不是中原,在那里可以行破而后立,若在中原也妄动刀兵,岂不是要让天下大乱?我想叶公公也不会愿意看到这种结果的”
有关这方面的话题,几乎在京城每个角落都在进行,但有大明早报做导向,不论士子百姓,并没有一个辱骂叶珣的,甚至连带着朱由校都被夸上天了。
杨嗣昌今天回来的有点早,据说是身体不太舒服,其实内阁的人都知道,他是因为叶珣在大明早报上的那份承诺。
杨嗣昌是吏部尚书,主管全国各级官吏升迁任命,叶珣此举不还是在告诉世人,辽东是他的天下,不归你们朝廷管吗!
所以杨嗣昌很生气,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进门,叶珣后脚就跟来了。
听了门房的禀报,杨嗣昌有心说不见,不过想想还是命人将叶珣请进了会客厅。
待叶珣进来,杨嗣昌也没给他好脸色,只是淡淡道:“叶公公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叶珣笑了,心说火气还不小,也不用杨嗣昌让,自顾自地坐下,然后才道:“听说杨大人病了,在下特来探望,并且给杨大人带来一味良药,管保杨大人药到病除”
杨嗣昌冷哼一声,道:“你怎知老夫得的是什么病?又凭什么说能治好老夫的病?”
“我先纠正一下,据我所知,杨大人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吧?干嘛非要总是老夫老夫的?另外你怎么就知道我治不好你的病?”
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件事我做的确实有些欠考虑,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杨大人能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说我的药对不对症”
先不管叶珣要说什么,但叶珣的这种态度却让杨嗣昌十分舒服,据他所知,这位大名鼎鼎的叶公公,还没给谁赔过礼道过欠呢!
想到这,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些,转头对廊下侍候的下人喝道:“贵客来了怎地不上茶?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叶珣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继续道:“杨大人应该知道,辽东缺少官员,尤其缺年富力强、有冲劲的年轻官员,我刚才也说了,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没有提前跟杨大人打招呼,所以我想出的补救方法是,这次征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