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珩见准岳父跟女儿说话时,眼神分明温柔许多。又明显感觉出来,秦莅柔是向着自己的,他松了一口气,恭谨道:“是。”
昭珩看了秦莅柔一眼,示意她安心,便快步跟上秦相。
还没走出几步,秦臣宽又疯狗一般跑过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大伯,大伯,你听我说,是我带他来看莅柔的。给他一个重新做人,回头是岸的机会吧,他绝对没有恶意啊!!你绕过他吧,求求你了,大伯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昭珩头上挂了几条黑线,直嫌丢人,恨不得自己不认识此人。
秦相又何尝不是,秦家时代书香门第,唯有这侄儿好武,半点书读不进去。有勇无谋,口无遮拦。
郑氏见老爷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赶紧缓解气氛:“你这孩子,家里来客人也不讲一声,倒叫伯母毫无准备,怠慢了客人。”
秦相吩咐郑氏道:“去叫厨房备饭,世子今日在这用膳。”
而后皱起眉头严肃看着秦臣宽:“我与世子有事相商,你慌慌张张做什么?没个规矩。”
见昭珩朝自己使了使眼色,秦臣宽这才知道事情没那般严重。心中暗恨传话的小厮,搞得他以为伯父要把昭珩这混小子弄死。
秦臣宽会意后,表情一肃,在伯父面前装的十分像人,“怪侄儿唐突,臣宽先告退了。”
昭珩憋笑,跟着准岳父进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后,一直到饭点,两个人方出来。
……
饭桌上,昭珩努力将人认了一圈,又是套话又是搜肠刮肚的,总算对秦家的所有人员有个了解。
秦家二老爷秦孝和乃是御湖学院的山长,每年一半时间离京在外。小儿子自小带在身边读书,大儿子秦臣宽自小调皮,不好文专习武,他老两口嫌头疼,便扔给秦相看管了。
因此此次家宴,秦臣宽一人便代表了二房。
大房这边就稍复杂些。
虽在秦相面前坐的规矩,但面色不耐,样貌普通的男人,乃是秦家庶出的大少爷秦臣宣。
打扮的金贵讲究,脸带稚气,悄悄给自己递眼神的那个,是郑氏所出的六少爷秦臣安。
与秦莅柔清冷气质大相径庭的那位姑娘,是秦家的三小姐秦婉柔。小姑娘年纪不大,笑起来脸上两个梨涡,既温柔又小巧动人。
因秦相下午还有公务需处理,一顿饭并未上酒,谨遵着食不言的古训,一桌人便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吃完了饭。差点没把昭珩逼成抑郁症,只能埋头苦吃。
用过饭,秦相回房午睡,郑氏跟去伺候,留下一圈年轻人。
大少爷秦臣宣早已不耐烦,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走了。
六少爷秦臣安眨眨眼道:“世子,您知道吗,段鸢身体不舒服,宣布这一月都不唱了。”
昭珩低头喝茶,一个头两个大,看了眼那八卦的小孩子,“不知。”
“你们俩闹别扭,那帮戏迷都跟着倒霉哦。”少年唯恐天下不乱。
秦臣宽扬起巴掌,“你小子,乱说些什么。”
秦臣安笑嘻嘻道:“就是问问。”
昭珩不作答,这种事解释也没有用,一朝一夕是解决不了的,只得笑笑打个马哈。
秦婉柔见昭珩不想聊段鸢,浅笑盈盈道:“世子今天头一回上门,婉茹可没想到过,难不成是二哥胁迫的?”
昭珩圆滑道:“你跟莅柔果然是姐妹,她也是这样问我的。实则与臣宽并无关系,是我自己思念莅柔,便来了。”
秦臣宽嚷嚷:“什么胁迫,我是这种人吗?大哥还未成亲时,一个月有半个月往大嫂家跑,世子这才来一次,你们有什么好怀疑的?”
“若是常来,倒不足为奇了。就是头一次来,才叫人奇怪。”秦婉柔笑着道,很是娇俏。
昭珩看了眼神情冷淡的秦莅柔,大方笑道:“我以后多来几次就是。”
秦婉柔眼中闪过一瞬的不快,随后笑着说:“那二姐姐要高兴坏了。”
秦莅柔冷冷抬眸,朝秦婉柔极淡地笑了笑,“妹妹总是最了解我。”
这是昭珩第一次见她笑,极浅极冷,笑不达眼。
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个长相甜美的三妹妹。昭珩唏嘘,大家庭的和睦之下,谁知是个什么样,万幸陈王老爹对生孩子并不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