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只停留在梅啸寒的话题上,之后发生的事就像宇宙空洞一样,被什么给挖空了,一去想就会头疼。
严如玉这人够狠,自己醉晕过去都要拉个靠背的。裴芊冷笑一声,四周没有其他人,想是那人醒来后自己先溜了。
她思维逐渐恢复运转,不断嘲讽严如玉的同时突然一激灵,想起择玉轩里的姑娘不能留夜,一大早还要起来教习,她睡到这日上三竿,怎没人来喊她?
看现下这时间,应是刘艾的舞习课,这要无故缺席不得要她的命!
思及此处,裴芊连忙站起来,起得太猛眼前一花险些又要跌下去,她站在原地缓缓神,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这层雅间本就很少有人,白日的百闻楼里较为安静,她衣衫不整一路跑到择玉轩也没见着有谁上来阻拦。不过准确来说,是有许多看见了又不敢阻拦。
这些人怎么都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裴芊心下疑惑,但又来不及多想,跑到择玉轩门口果然远远就听见里头刘艾的声音。正要快步冲进去,门口的李哥却忽然将她拽住。
“小芊,你等等,”李哥抓住这人手臂,把她扯到自己面前,“别去了,那老妖婆对规矩特看重,你这去了准挨骂!”
裴芊喘着粗气笑笑:“没事,我迟到不是一两回,她早该习惯了。”
“哪说的是这个,”李哥叹口气,眼睛时不时瞄裴芊两眼,说的话也不清不楚,“那什么,都传开了。”
裴芊一愣:“什么传开了?”
“你昨日与一公子过夜之类……不齿之事。”
“哈?”裴芊声调抬高了几个八度,“没有的事,我不过喝醉了忘记回来而已。”
李哥道:“光你这样说有什么用?楼里的人都知道了,还有外边那些留意过你的常客,也都知道了,近日翻牌机会定然会少,你小心些。”
楼里未及笄女子的卖点就是年纪小与洁净无染,要是在百闻宴前就被毁了名声,那就是砸在手里了。
这么久的修习就要付之一炬,原因正是那个把自己送进这牢笼的人贩,裴芊想起昨夜那张脸,不禁恶狠狠咬牙:“严如玉!”
“你说什么?”
“没什么,”裴芊闭闭眼忍下怒火,甩了甩袖子走进去,“清者自清,我会证明自己清白。”
“小芊,你等等……”李哥还想继续说,可裴芊身手已有长进,他一个没注意就让人给跑了,看着那走进去的小身影,他喃喃道,“方才怎么听见了玉公子的名字?”
裴芊进去的时候教习已结束,刘艾受了百位学生一礼,转身看到她,轻蔑笑了一声之后擦肩而过。其余姑娘见先生已走,也陆陆续续散开,路过裴芊还不忘看两眼。
“小芊!”
裴芊将身上吸来的那些视线一一瞪回去,看向声源处,“鸣儿姐。”
“你昨晚怎么回事?”鸣儿走上前来,不断看着她褶皱不堪的衣衫,“这幅样子,当真如他们所说?”
“鸣儿姐也这般想?”
鸣儿一怔,摇摇头道:“我自然是不信的,可你陪客这么久,从没见哪日没按时回来。”
“昨日我是真醉了,那人太狡猾,”裴芊咬牙切齿,而后又道,“姐姐你见我没回来,怎么不去叫叫我?”
“三层雅间,怎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呀!”鸣儿拉着她的手,边说边往屋里走去,“更何况昨日小紫姐姐还交代了,不许任何人靠近你那屋子。”
小紫……
裴芊想起昨晚小紫站在门口的神情,顿时暗道不好,“误会大了。”
“你也知道误会了,”鸣儿道,“现下楼里姑娘都知道了,你好好想想怎么办吧,不然往后日子恐怕要遭人白眼了。”
“恩,我会的,”裴芊点头,“这事我定要向那人讨个说法。”
鸣儿从来都相信裴芊心里有谱,点到为止,不再多言。二人走进厅内用午膳,她俩的位置自半月前就没人敢碰,这回也是,两个空位留在那,桌上的饭菜摆放整整齐齐。
裴芊先去后屋略略洗漱一番,回来坐下,看着这些吃食提不起一丝兴趣。宿醉的头晕得厉害,胃也不断反酸,她勉强自己喝了口汤,寡淡的味道如同白开水,难以下咽。
她想想,没力气就没精力二次对战严如玉,还是如同嚼蜡般开始吃些白米,不经意间抬头,竟发现鸣儿和自己是一个状态。
又看了半晌,对方反应实在太过反常,裴芊不禁疑惑道:“鸣儿姐,你怎么了?”
“恩?”鸣儿筷子一顿,“我没怎么呀。”
“看你吃东西无精打采的,”裴芊道,“是发生了什么?”
听此一问,鸣儿顿时笑笑,“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她将筷子放在碗上,看着裴芊道,“今日,我听闻了玉公子的消息。”
“玉公子?”裴芊对这名字不能再敏感,听到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消息怎么了?”
鸣儿道:“你不知道,玉公子彻底在临山阁撤牌了!”
临山阁,也就是那转给人做杀手的组织。
裴芊嗤之以鼻:“那丧尽天良的勾当早该退了,不过他撤牌,你激动什么?”
“传闻今日黎明时玉公子就放言不再挂牌了,理由是……”鸣儿眼神一暗,“要护一女子周全,叫什么‘保镖’。”
“保镖?!”这词在古代还没有,不是她说出的又会是谁?
裴芊觉得匪夷所思,不禁道:“他这是醒酒没有?”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