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节第472章 喜闻金枝闹剧
与青儿一处住着玩笑,日子过得比流动的溪水更加欢快清澈,自从知道了那日在族谱上销名背后真实的原因,是罗家三房人早就不待见她,她心中跟那边又远了一层,只觉得前尘往事如烟,模糊了那些人的容颜和声音。如今挂心的,只是如何找寻蝉衣、薄荷和竹哥儿。
依她推断竹哥儿一个八岁小儿,身着绫罗锦缎,环佩叮当,长得又似发面馒头样白软,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多半是带他逛灯节的小厮一时没看牢淘气的他,转手不见的工夫,被黑心的拐子给拐走了。
光竹哥儿身上的穿戴就足够他们大发一笔横财的了,再转卖去他乡富户人家,只怕卖一个他顶卖二三十个小丫鬟。竹哥儿的相貌自不必说,眉眼跟他爹一样,等脱去了婴儿肥,又要俏丽三分,这几年又很读了些好上通明,再加上那小人儿是个聪敏机辩的孩子,拉去给哪家缺少子嗣的大户看了,还不一把抓住不肯放手,最次也能当个那户公子的侍读吧,竹哥儿那么机灵,一定不会吃多少苦头受多大罪……如今她也只好如此自我安慰。
但凡拐子拐了孩子,要带出本地的法子太多了,根本防守不过来,或将男孩女孩混着扮,或掺在瓜果梨枣中当货物运走,或跟那孩子一同扮作乞丐,满面涂上麻子斑点,舌头麻了,谁还能认出那是个孩子,只就当个先天有疾的侏儒小丁,同情他的就丢给他几文钱罢了。还有些坏心的拐子打骂兼使药,让孩子忘了童年事,连自己是哪家出来的都不记得,也就不再逃跑了。
这些都是她前世在乡间听来的,庄稼人有勤恳本分的,也有动歪心思、走歪门邪道的。大凡拐子一类,有半数都出身于此列,守不下去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了,就辗转做上了这样的营生,间或捡得大便宜,就能过上有酒有肉的逍遥日子。却是用其他人家泪洒伤心地的悲戚换得的银子,犯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料也不得永寿。虽然董氏其人不值得同情,可竹哥儿成日价姑姑、姐姐、娘亲地绕着她乱喊一气,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如今说丢就丢了,她也跟着愁了一回。
除了风家帮忙在找,她还托了陆江北也匀出些人手一同找,抱的希望也不是太大。那风家早年走失过小少爷风扬,听说当时专门训练了不少找人的手段,假如连他们都找不到,那希望就很渺茫了。
尽管找人并不是锦衣卫的专长,不过她还是又拜托了陆江北帮忙找蝉衣她们。本来以为,罗家三小姐认了个钦差舅舅、在外祖家销名儿的事迹一传开,蝉衣她们摸摸索索的就能找到这里来了。不管是在关府、风府还是全济堂等地方,只要找到了门路问对了人,想打听到陌茶山庄来还不容易么,这里也不是什么机密地,迎来送往的人都能排过一道山去呢。可等了四五日不见来,派去蝉衣爹娘家的人也回来报说,蝉衣从未回过家。
她深深发愁,猜测着那两个丫头可能出的各种事故,又请陆江北加派了人手,潜入罗家开始找起。陆江北派去的人买通了听竹院的丫头喜帘,打听到了点实话,据说那柴小姐自打得了意,就跟素日的怯弱气质判若两人,几乎轻狂到天上去了。
“柴美人”先是在听竹院里指东道西,对着一众丫头嬷嬷们撒气,后认出蝉衣薄荷两个人是桃夭院的一等丫鬟,就叫她们近身服侍去,只小半晌工夫,就闹出多少事来。喜帘说,只见那二人的手背被烫出一片小水泡,衣服也弄脏弄破了,不知是个什么缘故。而柴美人又指使她们去用冰凉的井水浣纱,说是热水一洗就旧了,非得用冰水才好呢。
跟柴美人的一群丫头,都是新近被派过去几日的新人,心里本就没底,一见柴美人是个厉害主子,当下就有几个想另谋出路的。她们给董氏身边得脸的嬷嬷送了礼,等回信儿时被柴美人知道,当场就一个瓷杯掼到地上,一连串颤声喊人来打,一通板子下去打坏了三个丫头,当晚就死了一个。也同样是在当晚,才井边浣纱直到深夜的蝉衣和薄荷没再回过下人房,一夜都无声无息的,等天亮再去找,两人都不见了。
何当归听完了这话就是一阵气,自己何曾得罪过柴雨图,她要这么折腾蝉衣报复?前几次罗白琼欺负她时,自己还暗中帮过柴雨图呢。别的不说,就是月前柴雨图被罗白琼设计弄伤了脚,彭时也只救了一半就不管了,当时自己可亲身背了她去药庐敷药,不念恩,也不该有仇吧?
听说董氏故意将她最亲密的蝉衣送给柴雨图使唤,当时她还在想,算起来,柴雨图是帮她挡了一煞,从朱允炆手下李代桃僵了。那朱允炆虽然不是进罗府寻美来的,可一旦扣留她在听竹院,担个虚头巴脑的名儿,那她再想嫁人也难了。就念着柴雨图这点好处,又同情她是个软弱的泪美人,在下人面前不免吃亏,才借蝉衣二人过去帮衬她两日。却不曾想,柴雨图也是个心内藏奸的人,在罗府住的这些憋屈日子,累积下的一层层阴郁怨毒,终于将她心里的鬼给勾出来了么?
果不其然,陆江北的线人还回禀说,柴雨图拿院子里的丫头出气尚且不够,也不顾汤嬷嬷等人“美人不宜出院门见外人”的劝阻,在罗家的花园里闲逛,有心无意地遭逢了罗白琼和罗白芍二姐妹。
这一对姊妹花,曾经是罗家里金字塔尖尖上的顶峰人物,骄傲如公主,如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