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23
何当归记得保定伯孟善是有十一个儿子的,这个七公子孟瑄应该是他的嫡子,只是堂堂一个伯府的小将军为何会被锦衣卫追杀呢?
据她所知,孟善骁勇善战,是皇帝朱元璋的心腹爱将,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手握重兵的开国功臣之一,与他同时受封的刘伯温、陆仲亨、陈桓等人都被贬了,而这孟善却是朝野之中一棵罕见的常青树,自三十年前跟着朱元璋打天下至今,他一直都圣眷优渥。能受到疑心病极重的朱元璋的信赖,还连续保持了三十年,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可见孟善此人绝不简单,跟普通的带兵打仗的莽夫大大不同。
细看孟善的面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睫深目,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男子,难怪生出的儿子孟瑄俊得像个女娃娃,五官精致得仿佛是画里剪下来的人物,估计换上一身女装,连自己都要被比下去了,何当归撇着嘴这样想道。还好,当日救他的时候他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否则今天他也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自己都不知要如何圆过去,毕竟阻挠锦衣卫办案可是重罪。
这时候,假风扬和宁渊走进殿去,坐在孟善父子对面的座位上。何当归一面把菊花糕凑在脸上,一面借着菊花糕掩护去打量孟瑄的神色,只见他那双清亮的墨瞳一瞬不眨地在宁渊那一张跟陆江北相似的脸上停驻了片刻,然后仿佛确定了宁渊不是陆江北,微松了一口气一样,抓起酒杯仰头就是一灌。何当归看在眼里,更加确信他就是当日被陆江北等人追杀、而后藏身于草丛中的重伤少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孟善如今是驻守山海关的总兵,他此次带兵路过扬州是要去福州沿海……
“三妹妹!”一个公鸭嗓在耳边响起,“你怎么光看不吃啊,是不是你的菊花糕不好吃?那吃我这一盘吧!”彭渐捧着一碟鸳鸯饺,从对过的上席中跑到她这边的末座来,拉开一个凳子坐下,压低声音问,“喂,你的脸色怎么不大对劲儿,是不是生病了?”
何当归冷不妨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低声说:“我就喜欢吃菊花糕,我没生病,我的脸是晒黑的。”
这一幕落在老太太眼里,分明就是两个小辈看对了眼儿,如今正在讲悄悄话,心中立刻喜不自胜。老太太转回头,看到瑄小公子、彭时、宁渊等几个小孩儿家抱着酒壶喝个没完,不禁担忧道:“现在还没开席呢,哥儿几个可莫贪杯喝晕了头。”于是,老太太叫人把除孟善之外的所有人跟前的酒都换成了兑蜂蜜的葡萄汁,又叫人去问汤嬷嬷何时可以开席。
孟瑄、彭时、宁渊、假风扬等人同时抓起新上来的葡萄汁喝了一口,然后孟瑄、彭时、宁渊三人立刻皱着眉头放下了杯子,这么甜的东西只有女人才愿意喝!假风扬美美地喝下了大半杯,不经意抬眼间见其他三人都盯着他看,于是有些讪讪地放下了自己的杯子。
孟瑄见自己父亲正跟罗老太君大谈天下第一神医罗脉通的旧事,于是看向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漕帮少主风扬,问:“公子一定就是最近江湖中人常挂在嘴边的‘拂柳剑’风扬吧?”
假风扬木呆呆地点了点头:“嗯。”
孟瑄微笑道:“听说风公子在武当山上学艺十年,尽得‘人中之杰’焦又乌的真传,乃江湖中新近崛起的第一彗星人物。小弟对焦前辈心仪已久,却无缘拜见,今天既然碰到了焦前辈的高徒,少不得要讨教两招,还望风公子不吝赐教。”
“啊?”假风扬先是一阵犹豫,可是对上对面那双略带嘲讽的眼睛,他就忍不住应下了,“好啊,反正尚未开宴,比划两招打发时间也好!”自己好歹也是伍樱阁有数的几个高手之一,难道还怕个十一岁的小子不成?
宁渊立刻觉得不妥,孟善既然敢把他的小儿子放上战场,必是对他有十足的信心,况且对面的那个小子双目神采熠熠,分明是内力深厚的表现。不管明月能不能胜得那个小子,他都不应该顶着风扬的身份跟对方交手,倘或出点什么差池,泄露了他们的秘密该怎么办?于是宁渊立刻打岔说:“风扬,你不是说你今天头晕吗?”
假风扬听了背脊一僵,然后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马上捂着他的脸说:“晕,好晕!”
老太太正在跟保定伯讲话,百忙之中抽空对着假风扬的方向摇一摇头,道:“扬哥儿,老身都说了小孩儿不宜饮酒,现在后劲儿上来了吧?来人,快给他端一碗醒酒汤!”唉,小孩儿逞能喝酒,如今还没开宴呢就先喝上醒酒汤了!
另一边,彭时转头看见殿门口的末座上,自己的弟弟像扎了根一样坐在那里开吃了,嘴里塞满了菊花糕还一张一合地说个不停,因为殿内环境嘈杂又离得远,也不知他在讲些什么,但是看那个东府三妹妹石像一般的表情,估计是对他很不耐烦了。于是,彭时隔着半个大殿叫道:“小渐,你快回来,咱们的棋还没下完呢!“
因为殿中诸人都是等开席等到百无聊赖的状态,就算正在谈话的也是在没话找话说,突闻这样一声呼唤,立刻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去看大殿门口的吃得正香的彭渐,以及低头研究手指的何当归。彭渐不吃也不说话了,抬头望一眼横眉竖目的哥哥,恋恋不舍地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下刚才那盘中断的棋。
那个棋盘就刻在大殿的墙上,跟坐着的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