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过来!放过我!放过我!”瘫倒在地上的白衣人双目发颤地盯着陆风那双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腿,盯着他身后落下的一个又一个血脚印,他甚至已经没有勇气去看着陆风的那双眼睛。
惊慌失措地向后挪,此时的他,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一并丢失了。
“放过呵,呵,你们曾想过放过我们吗?!”陆风扭曲的脸上嘴角微微颤动,挣扎着一个一个字地吐出。
他们只是一群还未成年的孩子,他们只是跟随着家族外出历练,他们是无辜的,什么也没有做错,就要凭空承受如此大的劫难!
在这个世界,弱者永远没有选择的权利。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是我们少宗主,是我们少宗主派我们追杀的!我们也不想的!还有,还有,是掌门,掌门发布的任务,我们不得不听啊!求求你放过我吧!”唯一剩下的白衣人高声哭喊道。
一切都只是徒劳。
风刮过陆风的耳畔,像是无数恶鬼的催促,催促着,催促着,他们渴望品尝到新鲜的血液。
不由得,陆风被鳞片覆盖的左手紧握。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白衣人走去,却没有动手,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
要折磨他,折磨他!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让他享受这种来自恐惧的快感,聆听对方绝望的哀嚎。
他好像非常地迷恋这种绝望的哭喊,让他的灵魂在这一刻有着莫名的舒缓。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放过我”堂堂七尺男儿,此刻竟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嚎啕大哭。
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量,唯一剩下的只有无助的乞求:“不是我是宗门的要求真的不是我求你放过我”
他从未自己会跪在地上向别人求饶。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十三岁觉醒灵脉,十四岁被一个高人看中,拜入天衍宗,年仅二十二岁,便已经达到了原武境的修为,光辉的前途在眼前展开,将来无论是加入帝国封王封候,还是在宗门中执教,都可以名垂青史
可是,眼前这个恶魔的眼神却分明阐述着他已经活不过今日的事实,那光辉的前途跟他毫无关系。
恐惧已经压到了一切,他疯狂地嚎哭,蹬腿,往后挪,用仅有的力量维持着在不断缩短的距离。
“不要不要啊,天衍宗,天衍宗才是元凶,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不关我的事”
“是吗?”一道冰冷的声音凭空传来,在天空中回荡,清楚地送入大脑之中,震颤着所有人的灵魂。
“背叛宗门者,杀无赦!”
白衣人一扭头,不知何时,一个苍老的身影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那一身道袍,无风自动,显示着主人极致的愤怒,攥紧的拳头,居高而下厌恶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个穿着素色道袍的身影,不断地出现在老者的身后,眨眼之间,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整整齐齐地排在身后,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雄厚而凌厉的气息。
“万长老,万长老,我”
没等那白衣人说完,只见万长老一脚踢在他的腰上,顷刻间,整个人蓦然飞起,从口中喷出的鲜血洒了一路,翻滚,重重的撞在一旁的岩壁上。
沙尘扬起,轰隆声中坚硬的岩石被撞得粉碎。
身后的两个弟子连忙奔了过去,翻过身时,他的脸上早已血肉模糊,彻底昏厥了过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万长老冷冷地看了那个白衣人一眼,哼道:“死不足惜!”
说罢,他转过身,伸手解开自己的护腕,用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陆风,脸上缓缓地绽出一丝凶光:“就算是我天衍宗的一条狗,也不是你能杀的!”
一阵恶风从他的身旁无由来地掠起,瞬间便撕碎了道袍的两只衣袖,在那衣袖之下,一根根金色的利毛从手臂上缓缓伸出,那一双手,竟是化作了一对金色的虎爪!
兽灵脉,这名天衍宗的长老竟然是特殊的兽属性灵脉。
拥有兽灵脉的修士,是由于血脉之中含有某种妖兽的血脉传承才会出现,虽然可以拥有部分相应妖兽的特征,比如兽爪,翅膀,尾巴会在攻击,速度,灵力属性上有所增幅。
但是兽灵脉的资质会受到相应妖兽血脉的制约,虽然在同级之中有着较高的战斗力,但是却面临着比一般人更多的**颈,这也是兽灵脉修士不受大众待见的原因,很少有兽灵脉的修士突破天境。
然而,这名天衍宗的长老
汹涌澎湃的气流在万长老的身旁凌厉肆虐,三丈之外的岩石,也瞬间被撕成粉碎。
碎天境!参悟了天之玄奥,踏破天之壁障,离感悟大道之意只有一线之隔
缓缓地张开双手,万鸿飞长老迎风而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半龙半人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鬼!”
本来此刻,万鸿飞应该马不停蹄地赶去支援唐焱,只不过却停在陆风的面前,他的体内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在吸引着万鸿飞的灵脉,蠢蠢欲动,这个似乎觉醒了兽灵脉,却又不像觉醒的家伙身体中,有着连他都为之悸动的秘密。
碎天境,与先天境之间,横隔了三条巨大的鸿沟,真正的一个神龙,一个地上蝼蚁。
只是……他喜欢这种感觉。
疼痛,血腥,痛苦,绝望……这些在平常人眼中避之不及的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不可或缺的毒品一样让心神获得片刻的安宁,让他趋之若鹜,为之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