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去掰寒荞紧箍着齐昊的双手,她下意识的收紧手臂,抱住那具温热的身体。
“姑娘,松手。”一个低沉的声音,温和的道“我们需要检查他的伤势。”
寒荞有些茫然的看了穿白大褂的人一眼,随即松开了有些僵硬的手臂“救他救他”
“我们会的。”男人安抚的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齐昊被人从寒荞身上抬走,寒荞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等等你还不能动。”男人的语气有些急。
“我没事,大部分撞击力道都被他卸去了。”寒荞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有些脱力的酸软,并未其他暗伤。
“家属呢”
就在医生皱眉想要劝说的时候,将人抬上车的护士大喊道“上车。”
寒荞步走过去,不由分说一头便钻进了救护车内。
医生见她似乎真的没事,便随她去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边跑向救护车边暗叹情爱力量的伟大。
去医院的路上,寒荞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断的在质问自己,如果齐昊就这样去了,不是正合你意
你不是一直想要他付出代价
为什么你还会因为他可能逝去而感到恐惧
为什么
直到目送齐昊进入抢救室,寒荞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一直恨着的,不是寒淼,也不是齐昊,而是过去那个无知天真的自己,那个把自己拱手送上断头台而不自知的自己。
抢救室的灯光亮起,寒荞看着那几个红艳艳的字,叹息道“罢了罢了,既然你管不住这颗心,就随它去吧,就让一切归零,让我看看这重启的人生,会不会活出不一样的精彩吧如果他还能活着出来的话”
时间在寒荞的认知里变得无比漫长,她浑身僵直的站在抢救室前,路过的医生和护士见她身上沾染了血迹,便想带她去包扎。
寒荞被他们烦的不行,直接吼了出来“我没受伤,我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要说几次你们才”
抢救室的门豁然打开,将寒荞后面未尽的话尽数堵了喉咙,她有些胆怯的将目光转过去。
齐昊这一觉睡的有些久,等他意识笼,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经历的事,他费力的撑开眼皮,眼前晦暗不明的光线让他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有些模糊。
等他终于视线聚焦,就看到了一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
“你醒了”寒荞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哑着嗓子道“饿不饿呜粥已经凉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是不是在做梦”齐昊费力的抬起手臂,摸上了寒荞有些冰凉的脸颊“呵有触感,不是梦怎么身上这么冰,上来暖暖。”
寒荞顿了顿,才小心的掀开被子,隔着段距离躺在了齐昊身边。
齐昊在被子的遮掩下,摸索着寻到了寒荞的手,虚虚的握住“我以为你会离开,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你过来一,全身冷冰冰的,冻感冒了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不想理我”
齐昊一个人碎碎念,寒荞却眼神明亮的盯着天花板。
“嗯”
沉默了良久,寒荞才幽幽开口道“我决定不报复了。”
齐昊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急切的扭过头,却感觉一阵眩晕,他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才道“你说什么”
寒荞也转过头,她轻轻按压着齐昊的太阳穴,道“轻一,你脑震荡了。”
“不碍事,你刚才说什么”齐昊稍稍用力握紧了寒荞被子里的手,目光殷切的看着她。
“我说”寒荞顿了顿,才继续道“我不报复你们了,我想通了我是个赌徒,穷尽一生都在豪赌,我想我可以再赌一次。”
寒荞是个精明人,她不会钻牛角尖,既然放不下,那她又何必逼着自己去迫害自己呢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给予了自己心中渴望的结果,那她为什么还要傻傻的拒之门外
不就是赌吗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那仿佛失去一切的痛苦绝望,不是在齐昊进入抢救室时,就已经体味遍了吗她要的,始终只是一个他而已,互相伤害和甜蜜恩爱,哪个划算不是显而易见的
齐昊弯起唇角,笑有些傻,寒荞只听他道“这次,你稳赢。”
寒荞不置可否,她缓缓抬手,环住了齐昊的腰,声音轻缓的道“这是后一次,我给我们之间感情的后一次机会,赢了,恩爱白头,输了”粉身碎骨。
“你不会输,我也不允许你输。”齐昊伸手盖住了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目光坚定。
幸福来的太突然,早上他们还经历了决裂,她差彻底离开他的生活,而晚上两人就躺在同一张床上冰释前嫌,齐昊有些恍惚,他又一次问“荞儿,你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寒荞掐住了齐昊腰间的一块肉“痛不痛”
齐昊嘴角抽了抽“痛。”
“嗯。”寒荞放开手,又在刚才掐的地方揉了揉“天好像亮了,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不饿,你歇一会儿。”齐昊动了动胳膊,感觉自己的力气来了不少,便伸手揽住了寒荞,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昊。”
“嗯”齐昊顿了好几秒才应道。
这是她来后,第一次这样唤自己,让齐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昊。”
“嗯,什么事”齐昊低头看着寒荞的发旋,轻轻覆上一吻,道。
“你以后可不可以精明一”
“我一上市公司总裁,你说我傻”齐昊哭笑不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