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顺着打开的门照了进来,印在门前消瘦的身影上。
逆光中,朱妍看不清开门人的模样,却可以从身形上看出,他便是九黎的世子梨博文。
黎博文急切的走到朱妍的牢笼前:“公主,让你受苦了。”
“黎公子?”
“我求了父王很久,父王勉强答应不把你交给大宇帝。”黎博文隔着牢笼抓住朱妍的手道;“但是你要嫁给我为妃。”
“难怪你兄长会说,东境战乱又起,大宇无暇顾及南境……”朱妍静静的注视着黎博文;“看来你父王已经做好了乘机吞并赤焰的打算,这盘棋你们算的还真是好呢,九黎的世子娶了赤焰的公主,再打上帮赤焰复国报仇的名号,吞并赤焰名正言顺的很啊!”
“黎某是真心相救公主,黎某绝无半点吞并赤焰之心!”
“黎公子确实无心,其他人是不是无心就不得而知了。”朱妍静静的看着黎博文,她相信眼前这个眼神清澈、出手好爽的黎博文没有,但是她不相信黎博武也不相信素未谋面的九黎王:“只是,黎公子与朱妍素未谋面,朱妍还曾毁了和亲,为何你要如此待我?”
黎博文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这眼神让朱妍记起那日在马车缝里看到的那个清秀的儒生,只是她不明白黎博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难道是因为她的质疑?
她刚想出口询问,黎博文却从怀中掏出一个旧旧的香囊:“公主给的香囊我一直戴在身上。”
“我,给你的?”朱妍认真的看了看那个香囊,半响却想不起来这个东西曾经是她的。
黎博文凄惨的笑了笑:“你不记得的了,九年前大宇帝十二岁到了冠礼之年,各国使者都来朝贡,前朝大人们朝贺,后堂便是我们这些孩子们玩耍的地方,当时我的母妃刚刚去世心情不好,又因为长的矮小,十岁上了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一起玩的孩子们总是嘲笑我,只有你没有嘲笑我还送我这个香囊,说以后要当我的妻子保护我,从那个时候起黎某心中的妻子便只有公主一人,这个香囊黎某也一直佩带在身上。”
朱妍听黎博文说完,不相信的拿起他手中的香囊,九年前,那时候她也就六七岁的吧,她母后在她出生时便去世了,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针线活,她也不爱研究这些东西,这个香囊虽然旧旧的,但是针线功夫却出奇的好,一看便不可能出自一个六七岁孩子的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认错人,那天下着雪,你穿一身火红色的雪披,那雪披上的狐狸毛比地上的白雪还要白,你告诉我你叫朱妍,是赤焰国的公主。”
朱妍倒是有一件红色的雪披,但是她真的记不起六七岁时是否到过大宇国,是否给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香囊:“就算是,那也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游戏,不能当真。”
“也许公主只当它是句戏言,黎某却一直记在心中。”黎博文将那旧香囊小心的贴身收藏了起来。
“如今我虽逃脱在外,却已是大宇国的妍贵妃,如何再给嫁给黎公子?”
“只要公主愿意,黎某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