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安侯夫人说的话,贾惜春奶声奶气地说出了第一句话,“阿弥陀佛。”
景安侯夫人原本以为是张老夫人说的,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声音不对。张老夫人也发现异常了,转头看向在旁边玩耍的贾惜春。
贾惜春坐在铺着厚厚的毯子的竹榻子上,这是张老夫人为了让贾惜春在外面晒太阳,特意让人准备的。
这一会儿,张老夫人看贾惜春在那里玩耍,又没看她们,她便看向景安侯夫人,“可是我听错了?”
张老夫人等人根本就没有教贾惜春这么长的话,顶多就是叫贾惜春叫‘娘’,然而,贾惜春的第一句话确实‘阿弥陀佛’,还说得那么流利。
张老夫人和景安侯夫人都愣了,她们是不是听错了。
贾惜春说完那句话后,就自己个儿在那里玩耍,也不去管其他人有没有受到惊吓。
“惜春。”景安侯夫人起身走到贾惜春的旁边,故意道,“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贾惜春跟着说了一句。
“小侄女倒是个有佛性的,听说有人死了,就来这么一句。”景安侯夫人忽然想到她们着实不应该在贾惜春面前说这些,可贾惜春那么小,怎么可能懂得死不死的。
贾惜春的身边还有宫里的谢嬷嬷,谢嬷嬷一直贴身照顾贾惜春。她也听到了贾惜春说的话,她一直跟着贾惜春,自然知道张老夫人她们教导贾惜春说‘阿弥陀佛’。就算张老夫人他们真的教了,可是贾惜春的年纪那么小,怎么可能一下子记得这么长的词语,又怎么可能说得那么流利。
他们哪里知道贾惜春就是下意识说了一句,贾惜春特别喜欢做有功德的善事,特别是那种容易解决的又有功德的善事。她还喜欢跟那些人说‘阿弥陀佛’,毕竟她是佛修嘛。
贾惜春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她现在想去赚取功德也难。阿弥陀佛,这一次的功德成了别人的。
这几天下的雪那么大,只怕还会有人家出事。就算她现在神魂勉强能跟身体同步,却也长时间维持着,至少得等她两三岁的时候,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贾惜春感叹着,又说了一句,真是可惜了,她的功德。
“这是听得懂我们说的话?”景安侯夫人看向张老夫人,又看向谢嬷嬷。
景安侯夫人知道就算自己没有说这一句话,只怕谢嬷嬷心里也有疑惑,倒不如直接说了出来。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没有怀疑。
“兴许只是随口说说。”张老夫人能说什么呢,她也不懂得啊。平日也没见闺女多大的能耐,顶多就是见闺女玩佛珠,闺女以前也是啊啊啊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们还开玩笑说她那么小就懂得拨弄佛珠念经了。
当天,谢嬷嬷就让人禀告皇帝,说泰安郡主说话了,两句‘阿弥陀佛’,一句‘可惜’。
皇帝琢磨着贾惜春戴着佛珠降生人世,明空大师又说贾惜春是个好的。贾惜春在景安侯夫人说大雪压倒房屋死了人,才说的‘阿弥陀佛’,难道这一件事情会很严重?
于是皇帝下旨让人注意扫雪,还有在城外建临时安置点,以对突发情况。
而当王夫人得知贾惜春一开口就说‘阿弥陀佛’,便笑着跟周瑞家的说,“这一位怕是要出家的,即使是郡主,又如何。”
“对,很忙。”张老夫人道,“所以啊,不能经常见到他。”
“嗯。”贾惜春点点头,“臭臭。”
“是说你爹身上的气味吗?”张老夫人好笑地道,“你爹经常炼丹,也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去炼丹了,总带有一些药味。要是我们的惜春不听话,生病了,就得喝气味不好闻的药哟。”
“哼。”贾惜春轻哼一声,“不要,假的。”
“什么假的,你爹不是假的。”张老夫人感叹,“只是没在家里待着而已。”
假丹药,假爹!贾敬一直待在山上,基本不回家,也不管家里的事情,这样的爹拿来做什么,贾惜春可不认为贾敬有什么好的。或许贾敬认为他待在山上就能保护好家人,可也不想想,就贾珍、贾蓉原本的好色性格,怎么可能过得好,只会自取灭亡。
兴许贾敬还认为贾珍、贾蓉好色一点,没有大才干,才不让人注意,才能保全性命吧。可是这真的就好了吗?贾惜春才不认为好,那样活着,后代也不好,相当于一个家都毁了,还祸害别人家的姑娘。
“假的!”贾惜春坚定地道。
“假的也是爹。”张老夫人懒得解释了。
“……”亲娘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反驳,贾惜春表示小孩子不知道那么多,假的也是爹,那就是爹吧。她想说的是丹药是假的,可是她还小呀,谁信她的话呢。
听说古代好多皇帝喜欢丹药,最后还死于重金属中毒。
贾惜春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告诉他们怎么炼丹,炼制药丸,别傻傻地吃丹药。重金属丹药都是要人命的,根本就不能长生。
回到家里后,张老夫人就待着贾惜春,准备让贾惜春回去睡一觉。马车比较颠簸,不好睡觉,贾惜春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这一会儿倒是真的困了。
她们回府的时候,正好遇见尤大娘。尤大娘近来时常到威烈将军府,帮衬尤氏办好贾蓉的婚事。
“夫人。”尤大娘没叫张老夫人亲家,她明白自己是尤氏的继母,且尤家本就不如贾家,尤氏又是继室。尤大娘懂得放低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