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水之畔,夜晚降临之时,从河边吹来的风儿有着一丝丝的凉意。
秦军军营内,上万将士提着兵刃手持盾牌,静静的等待着吕布下达出发的命令。
夜袭曹军,吕布决定使用一半的兵马,而另外一半,则在几名偏将的率领下镇守军营,以防敌军发起突袭。
静悄悄的军营中,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秦军将士。
每个秦军的脸上都流露了一片刚毅和凝重。
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今晚这场战斗,或许就是一举击溃曹军的关键,能不能在**之间战胜曹军,全要看他们今晚能不能避开曹军的耳目,冲入敌军主营。
手提着方天画戟,吕布骑在马背上,在列阵等候着命令的秦军面前来回的走了几圈。
他并没有用什么豪言壮语来给将士们鼓舞士气,只是从将士们脸上那刚毅的神情,他就已经看出,今晚这场战斗,将士们早已是憋足了浑身的力气。
“出发!”在列阵的秦军将士们面前走了一圈,吕布抬起手朝将士们一招,率先向军营外行去。
队伍中并没有人打起火把,夜袭敌军,要的便是出其不意,若是打了火把,无异是告诉敌军他们要去了。
一万秦军,在吕布的率领下,悄无声息的出了军营,径直朝着离他们并不算很远的曹军军营挺进。
而此时的曹军军营内,也有着万余将士已经列起了阵势。
骑着高头大马的孙观,看着在他面前列阵的将士们,眉头却是始终紧紧的拧着。
青州军对秦军本就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惧怕,白日一战,青州军损失又极为严重,将士们心中的那点战意,早已被消磨殆尽。
虽说眼下是要领军突袭秦军,可看着眼前的青州军将士们,孙观心内却是对这场突袭并不抱有十分的希望。
列起队形的青州军将士们,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对这场突袭有多少的信心。
视线在青州军将士们的身上逡巡着,孙观眉头紧紧的皱着,向他们喊道:“都给本将军打起精神!”
孙观的喊声并不是很大,毕竟要在夜间突袭秦军,如果喊声太大,引得秦军注意,这场突袭尚未发起,便已是失败了多半。
虽说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却还是被他喝的打了个激灵,一个个抬起头,望着骑在马背上的孙观。
“你等可是惧怕秦军?”视线在将士们的脸上游移了一圈,孙观冷声向他们问了一句。
被孙观这么一问,所有青州军将士全都低下了头。
身为战士,竟然会对他们的敌人产生了惧怕的感觉,对于每个青州军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耻辱。
可他们虽然晓得这是耻辱,但面对秦军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内还是会产生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慌。
秦军的强悍,早就在青州军的心中扎下了根。
在所有青州军将士的认知中,就连主力与秦军厮杀,都是输多胜少,更不用说他们这些缺少训练,而且装备简陋到极致的青州军。
青州军的将士们都没有说话,可他们的脸上,却是流露出了浓重的惭愧。
看出将士们脸上流露的惭愧,孙观嘴角漾起一抹笑容,对他们说道:“还晓得惭愧,足以证明你等尚未到不可救药!”
孙观说话的时候,青州军的将士们依然低着头,只有少数几个人抬头偷眼看了看他,旋即又把脑袋垂了下去。
将士们一个个都不敢言语,孙观却是在这时抬手朝着秦军军营的方向一指,向他们问道:“你等可要洗雪耻辱?”
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全都抬起了头,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孙观。
沉默,足以静到让人窒息的沉默。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每个青州军都高高举起了兵刃,齐齐喊了一声:“洗雪耻辱!”
这一声呐喊,底气十足,可当将士们发出这声呐喊之后,孙观却是晓得,士气虽然提了起来,偷袭却是已然泡汤。
双方军营相距甚近,方才将士们发出的那一声呐喊,足以震彻漆黑的夜幕,秦军想不听见,都是不太可能。
孙观料想的不错,青州军将士们发出的呐喊,正是传进了秦军的耳中。
只不过听到他们这声呐喊的,不只是军营内的秦军,还有吕布亲自率领的一万秦军将士。
离曹军军营已是很近,听到青州军发出的这声呐喊,吕布的嘴角微微牵了牵,露出一抹怪怪的笑容。
青州军此时做动员,无非是要在夜间展开厮杀,而秦军来的目的,便是要突袭他们的军营。
既然青州军有心展开夜战,那边遂了他们的心愿!
吕布并没有吭声,只是朝身后招了下手。
同样心中明了此时断然不可发出半点声响的秦军将士们,也是没有发出半点响动,跟着吕布朝青州军的军营挺进。
眼见离青州军军营只有五十余步,吕布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小声向跟在后面的一个军官吩咐道:“传令下去,就地蛰伏,我等且让那青州军出了军营再说!”
“诺!”军官抱起双拳,轻声应了一句,向全军将士传达吕布命令去了。
突袭,原本是要趁敌军不备,突然发起进攻。
可青州军也是已经做好了夜战的准备,军营内必定有着许多装备齐整的将士,此时发起突袭,反倒没了那么好的效用。
与其冒险突袭,倒不如静静的等候着青州军离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