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前厅内,刘辩端坐在上首主座,王柳手按剑柄笔直的站在他的身后。
曾经和王柳对决过,晓得她剑术了得,无名端坐于同刘辩相向十步开外的地方。
跪坐在矮桌后,刘辩一只手攥成拳头,凝视着十步开外的无名,沉默了许久,才从桌上拿起早先无名送来的书信,向他问道:“这封书信,可是先生所写?”
刘辩拿起了书信,王柳跨步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封信,走向无名。
“殿下莫非不怕某突然发难?”王柳刚走出两步,无名就以一种冷冰冰的语气向刘辩说道:“大殿之中,只有这位将军可与某一战,若是趁着将军递送书信之时,某起而将之击杀,试问还有何人可拦阻于某?”
无名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王柳也是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手按着剑柄,回头朝刘辩看了一眼。
“先生若要杀本王,本王怕是早已身首异处!”面带淡然的笑容,刘辩对无名说道:“若是先生今日有心刺杀,即便王柳将军与众卫士在此,先生也的断然有行刺的机会。”
听了刘辩说的这些话,无名脸上依然是半点表情也没有,不过看着刘辩的时候,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复杂。
见刘辩神色坦然,王柳心内也是安稳了一些,双手捧着那封无名早先送来的书信,到了无名近前,将书信托至头顶,很是恭谨的递向了无名。
并没有去接那封书信,无名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对刘辩说道:“此信确是某所写!”
“信上所说时日,乃是本月朔日!”王柳见无名没有接书信,又捧着它回到了刘辩的身前,从王柳手中拿过那封信,刘辩语气很是平淡的向无名问道:“先生因何朔日未至?”
“朔日当天,某与殿下只有十步之遥!”与刘辩相互对视着,无名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当日他就蛰伏在距离刘辩不远的地方。
若是这句话出自一个狂生口中,刘辩断然是不会相信,可话是从无名口中说出,便是由不得他不信。
愕然的看着无名,刘辩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先生因何未有下手?”
“只因殿下说了一句话!”视线停留在刘辩的脸上,无名对他说道:“殿下当日说了一句,愿世间再无征伐,某着实想不出,还有甚么理由刺杀殿下!”
听完无名的这些话,刘辩想起当日搂着唐姬说的那些,顿时感觉到后脊梁上一阵阵的冷汗直冒。
特种兵出身的他,向来都有极其敏锐的直觉,可那天,他却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如果无名没有说出他那天说过的话,他或许还会怀疑无名是在有意诓他,可那句话若不是无名就在现场,根本不可能晓得。
看着无名,刘辩第一次感觉到有人能让他浑身生起森冷的寒意。
“先生既是未有动手,因何又在洛阳城内杀人?”虽说无名让刘辩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可他却还是向无名追问了一句。
毕竟刘辩觉着,无名在洛阳城内杀人,必定是有他的道理。
“某不杀殿下,任何人便都不能再杀殿下!”视线始终同刘辩对视着,无名以一种水波不惊的语调说道:“那些人意图行刺殿下,某便替殿下将他们杀了!”
只是听过无名的名头,还从来没见过他的刘辩,在听了他的这些话之后,顿时有种此人断然无法留在身边的觉悟。
从无名决定不杀他,转而到将那些原本打算行刺的刺客全都诛杀,能够看出这个人行事,从来都是不按常理。
刘辩心内有个猜想,或许无名之所以让天下剑客如此忌惮,并非因为他高超的剑术,真正让天下剑客感到忌惮的,是他那想到哪里便做到哪里的性格。
“某有一事,始终萦绕心头,殿下即便不张贴告示找寻某,某也是要来向殿下问个究竟!”刘辩没再吭声,无名却是以一种盛气凌人的语气向他问道:“殿下所言,愿天下再无征伐,不晓得以何种手段做到?”
看着无名,刘辩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容,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向他问道:“若是本王答的让先生不满意,先生是否要当场刺杀本王?”
“殿下与某只有十步!”无名并没有直接回答刘辩是不是会刺杀他,只是对刘辩说道:“若要杀殿下,某在十五步开外,当是不会给任何人拦阻的机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无名根本没有去看立于刘辩身后的王柳,可王柳却是下意识的将手按在了剑柄上,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一抹警觉。
盯着无名看了好一会,刘辩突然仰头哈哈笑了起来。
刘辩突然发笑,让无名也是觉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他的时候,不免神色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
“没想到,救了本王一命的,竟只是一句发自肺腑的话!”笑了几声,刘辩手臂架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向前探着,向无名问道:“敢问先生以为,本王会以何种手段使得这天下再无征伐?”
“天下豪雄纷起,大汉早如迟暮落日,殿下若要这天下无有杀伐,想来是要有滁大的屠戮!”与刘辩相互对视着,无名语气异常平静的说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是殿下能使得这乱世早些终了,也不枉某为殿下诛杀刺客!”
原本以为无名会说出一番大义凌然的言辞,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将事情看的如此通透,刘辩心内也是一惊。
“先生之言不差!”点了点头,刘辩站起了身,面朝着前厅正门,张开双臂,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