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刘辩吃饭的命令,数万人齐齐欢呼了一声,队列顿时散开,纷纷朝着已然烹煮熟了的饭食跑了过去。
刘辩命人送进军营的,除了粟米,还有许多肉食。
将士们跑到各自烹煮饭食的篝火前,争先恐后的从陶罐中盛出粟米饭。除了粟米饭,他们每个人还都分到了两块肥腻腻的猪肉。
已然饿的慌了,肚子里连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黑山军,哪里还管得着肥肉油腻。盛罢了饭食,他们一边扒拉着粟米饭,一边大嚼着肥肉。一个个吃的是满嘴流油、摇头晃脑。
“殿下!”刘辩嘴角漾着一抹笑意,正看着将士们吃饭,脸上还带着几分纠结的于毒小声向他问了句:“敢问殿下,可是真要让将士们卸甲归田?”
“并非全部!”听了于毒的问题,刘辩扭脸看着他,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黑山军乃是由贫苦乡民组成,其间多有老弱。本王欲将老弱裁汰,要他们回归田园,过上安宁日子,如此一来,田间便又多了许多劳力,荒芜的土地也是多能重新开垦。至于战场之上,只需精兵,老弱在大军之中,不过是充个人数,厮杀之时,他们没了胆气,反倒会影响了真正的精锐。”
“哦!”刘辩的一番解释,让于毒茅塞顿开,他双手抱拳,朝刘辩深深一躬,对刘辩说道:“殿下思虑周详,末将竟是未有想到。”
“留在军中的将士,届时也会有不同安置!”朝于毒微微一笑,刘辩又补充了一句,这才伸手搂住于毒的肩膀,朝他肩头轻轻拍了拍,对他说道:“本王可是尚未吃饭,你我只顾着说话,本王腹中已是饿的紧了!”
被刘辩搂住肩膀,于毒怔了一怔,他没想到刘辩贵为洛阳王,竟会与他如此亲昵。心中正自感动,又听得刘辩说尚未吃饭,丝毫不敢耽搁,于毒赶忙向近处的几名兵士喊道:“快些,为殿下和几位将军盛饭!”
那几个兵士听到于毒的喊声,连忙应了,寻来干净的陶碗,擦了又擦,直到将陶碗擦的油光滑亮,才为刘辩等人满满的添上了饭食。
由于黑山军已是饿了好几日,刘辩考虑到瘦肉纤维过多,担心将士们吃的太多,反倒不好,便让人多送了肥肉,给他们滋补些油水。
几名兵士为刘辩和邓展等人盛了饭食,还担心他们肉食吃的不够,在他们每个人的碗中,至少放了十多片白生生的大肥肉。
从半跪在身前,双手高高举着陶碗的兵士手中接过饭食,看着那满碗的大肥肉,刘辩的食欲便已是褪去了大半。
他扭头朝一旁的于毒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向于毒笑了笑说道:“本王不是太爱吃肥肉,将这些肉分与将士们吃。本王只留下一片,已是足够。”
刘辩这么说,不过是想把肥肉给分派出去,可话听在于毒的耳中,却是有着另一番滋味。
望着刘辩,于毒的眼窝中涌动着闪烁的泪光,哽咽着对刘辩说道:“殿下爱兵如子,竟是宁肯不吃肉食,也要将肉食分于将士们。怪道洛阳军所向披靡,若是我等将来于战场之上不戮力杀敌,如何对得住殿下恩德!”
于毒的一番话,把刘辩给说的直犯愣,他根本没想到,他不过是嫌肥肉太过油腻,要把肉让给别人吃,却会让于毒生出这些感慨。
“将士们!”不等刘辩说话,眼窝中犹自闪烁着泪光的于毒,就朝军营内正狼吞虎咽吃着饭食的黑山军将士们喊道:“军中肉食珍贵,我等皆知。方才殿下却说,要将碗中肉食分与将士们吃,如此恩德,你等如何报答?”
喊话时,于毒的声音中带着哽咽。话语听在黑山军将士的耳中,更是犹如一根根钢针直刺着他们的心窝。
打了这么多年仗,他们难得能够吃上一餐饱饭,即便有肉食,也是被将军和军官分了去,普通兵士,何尝会沾染到半点荤腥?
投效刘辩,能吃上有荤腥的饭食,黑山军将士心内已是感动莫名。刘辩要让出碗中的肥肉,更是让数万黑山军感到洛阳王竟是如此爱护他们。
听了于毒喊出的话,黑山军将士们是感动的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宁愿被碎尸万段,也绝不背弃洛阳王的豪情。“我等誓死报效殿下!”军营内沉寂了片刻,过了一会,从感动中回过神来的黑山军将士纷纷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饭碗放在地面上,双腿一屈又跪了下去,拜服在地上,甚至已是有人感动的“呜呜”哭出了声来,齐齐喊道:“生做殿下兵,死为殿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