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传令的秦军虽是兵士,可秦军之中向来传令兵都高人一等,军官只是个百夫长,自是不敢在他面前托大,连忙应了一声,向身后的几个兵士喊道:“你等随信使前往淮水岸边,找寻诸葛先生!”
几名兵士应了一声,纷纷跑去牵来了战马,陪着传令的秦军飞驰出了寿春城。
传令秦军找寻着诸葛均,此时的诸葛均却是在淮水之上,坐在一叶小舟的船首,一边着美酒,一边欣赏着淮水风光。
淮水由北往南,经由河南一地进入江淮,河流虽是并不汇入大海,却承载着江淮流域的水陆运输。
河面上,一条条船舶往来穿行。
船舶中,大多是载运着货物,由北运往南方,或者是由南方运至北方。
诸葛均乘坐的小舟,与那些在河道上往来的船舶相比,着实是要小了许多。
可他却并不在意小舟的大小,坐在船首,只是一味的饮酒赏景。
小舟上并无美姬,只有一个大约五旬开外的船叟,正撑着槁,让小舟荡漾在河面上。
“先生每日来此,也不见找寻美姬,不晓得都在看些甚么?”撑着船,船叟心内疑惑,笑着向诸葛均问了一句。
“都说江淮出寇,某不过是要嗅上一嗅这淮水的气息,受受寇熏陶罢了!”回头朝船叟微微一笑,诸葛均问道:“老丈在此撑船,有了多少年头?”
“不瞒先生!”撑着船,船叟说道:“小老二自十二岁便随同父亲在此撑船营生,算到如今,已是有了四十多个年头!”
“四十年,可是不短喽!”回头望着河面,诸葛均说道:“想来老丈也是积攒了不少家业!”
“嗨!”诸葛均话音刚落,船叟就叹了一声说道:“哪里有甚么家业。灵帝那会,撑船得了几个铜钱,都被官家给收了去,剩下的两个子儿,连粮食都是买不起。小老儿的两个闺女和一个儿子,就是被活活给饿死的!”
“哦!”船叟说到当年的事情,语气里多少透着些怨气,诸葛均听了,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皇权倾颓,皆由昏君而起……”
“先生可不敢这么说!”诸葛均的话刚说出口,船叟就连忙说道:“虽是昏君,可终究还是皇帝。这不,灵帝早已驾崩,而今的日子,可是好过了许多!”
“袁术呢?”回头看了一眼船叟,诸葛均问道:“袁术如何?”
“比之灵帝,怕是只有过而无不如!”摇了摇头,船叟说道:“起先还是不错,可到了后来,那搜刮的,着实是要比灵帝那会还要刻薄!”
船叟在淮河之上撑船已有四十年,淮河沿岸的兴衰成败,他是历历在目。
听了他的话之后,诸葛均皱起了眉头。
他的怀中还揣着诸葛亮给他的锦囊,可他却并没有打算拆开。
到了洛阳,诸葛均接到刘辩要他即刻前往辽东的命令时,心中是陡然一紧。
他晓得,刘辩是要借助辽东人的手,来杀他这个诸葛亮的兄弟。
对诸葛亮不愿投效刘辩,他也是颇有腹诽,可兄长的决断,他又无力逆转。幸而徐庶要他留在寿春,等候刘辩再次下达命令,诸葛均心中才算是安稳了一些。这几日,他每天都是摆出要来淮河岸边找寻美姬的态势,可真正到了岸边,那些画舫秀船,他却是从来也没登过,整日便是乘坐船叟的小舟,在这淮水之中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