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捏着下巴,刘辩身子微微前倾,凝视着田丰,向他问道:“以元皓之意,待到袁绍和曹操再战,本王便坐山观虎?”
“不!”抱拳躬身,田丰对刘辩说道:“而今河北一带,袁公势力渐衰,假若曹操击破袁公,河北必定纳入其彀中!”
“元皓究竟何意?”田丰刚才还说不建议刘辩出兵,此时又说不可坐山观虎的话来,着实是让刘辩心内不解,于是连忙追问了一句。.
“曹操锋芒正盛,殿下若是强行出兵,怕是讨不得好处!”站直身子,田丰对刘辩说道:“只是那河北一地着实紧要,袁绍三子之中,唯二子袁熙为人敦厚,可堪大任!”
“元皓的意思是,要本王出兵保那袁熙?”田丰的话刚说完,刘辩就微微眯了眯眼睛,向他问道:“可袁绍怕是无有将家业交给袁熙的打算!”
“袁公家大业大,麾下兵马无算!”与刘辩相互对视着,田丰言辞很是恳切的说道:“向来袁公都是喜幼而不喜长。长子袁谭,虽是马背将军,有上马斩将、下马治世只能,却是太过觊觎袁绍之位,终究难成大事。至于那三子袁尚,仗着袁公宠爱,也是觊觎河北许久。待到袁公将来离世,河北必乱,届时唯有袁熙可稳定时局,只是而今……”
话说到这里,田丰就没再接着说下去,双手抱起拳,凝望着刘辩。
低头看着桌案上的茶盏,刘辩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沉默了许久,才微微一笑说道:“听闻那袁熙之妻甄氏,乃是绝色美人,只是不晓得本王可有缘分一见!”
刘辩沉默了好一会都没说话,一开口就说出了这么一句,厅内众人顿时一脸愕然的望着他。
秦王自从进驻洛阳,割据了河南尹、河东、弘农、左冯翊、京兆尹等地,还从未在女色上太过沉迷。.
提到甄氏,刘辩脸上反倒是流露出了一抹神往,着实是让众人吃了一惊,将军们甚至还以为他是对甄氏有了觊觎之心。
众人正自愕然间,庞统却是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殿下既是要见那袁熙之妻,何不办骋宴,将袁熙夫妻请来,由王妃代为招待!”
庞统这句话出口,包括田丰在内的幕僚们,都是并未言语,在幕僚中,只有沮授脸上流露出了一抹不快。
将军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晓得庞统因何会给刘辩出这样的馊主意。
假若刘辩真个举办了家宴,将袁熙夫妻请来,对那甄氏做了甚么,秦王许久以来积攒的贤名,也将会毁于一旦。
虽说刘辩并不是皇帝,可袁绍终究还是认同他。
身为皇室一脉,竟是对臣子的妻子产生了觊觎之心,定会让天下人不齿。
“将袁熙夫妻请至洛阳,殿下与彼夫妻亲近,定是便宜了许多!”众人脸上流露出不解,庞统却在这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又加了一句。
“庞士元!”庞统话音刚落,刘辩还没有表示应允还是不应允,沮授就已经是忍受不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庞统的鼻子骂道:“某向来以为你是天下贤士,如何给殿下出了这等主意?”
被沮授指着鼻子大骂,庞统先是一愣,随后便咧嘴笑了起来。
虽说而今的他已是长成了人,不再是那个丑陋的少年,可他的相貌却是半点也没有因为年纪的增长而变的帅气一些。
咧嘴一笑,庞统那张本就不算对称的脸显得更加扭曲,让人看了,心内也是更容易升腾起愤怒。
怒目瞪着庞统,心中愤懑的沮授竟是不顾形象的抬手指着他骂道:“庞士元,你个丑货,笑些甚么?”
怒骂庞统的时候,沮授的脸是一片通红,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庞统并没有做出解释,刘辩却是微笑着朝沮授虚按双手说道:“公与息怒,且听士元把话说完……”
“殿下!”刘辩不说话还好,他刚开口说话,沮授便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躬身给他行了个大礼,脸膛通红的说道:“庞士元意图陷殿下于不义,殿下当速斩之!”
“某何时开罪了公与?”沮授要刘辩速斩庞统,庞统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向他问道:“又何时要陷殿下于不义?公与因何请殿下杀某?”
“好你个庞士元,向殿下献了奸计,尚装出无辜之态!”抬手指着庞统,沮授怒骂道:“殿下虽是未有称帝,可天下间谁人不知,这大汉社稷乃是殿下的!袁公虽是不智,于官渡战败,可他终究对大汉一片忠贞。甄氏乃是袁公之媳,殿下身为大汉皇室一脉,竟是对臣子儿媳生了觊觎之心!尔不好生劝说,反倒是在此为虎作伥,究竟何意?”
由于太过愤怒,沮授说话也是顾及不了措辞,到了后来,竟是连“为虎作伥”几个字都给说了出来。
不仅庞统被沮授骂的丑脸哆嗦着,就连刘辩都是老脸通红,有些挂不住面子。
自从做了秦王,刘辩麾下幕僚和将军们,对他都是唯命是从,哪里有人敢这么当面骂过他?
被沮授骂的颜面有些挂不住,可刘辩却并没有因此对他生出不满,朝他虚按了两下手,笑着说道:“公与且听本王说话!”
“殿下!”刘辩本想给沮授解释因何要让那甄宓来到洛阳,可沮授哪里肯听,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便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殿下觊觎臣子之媳,有失大汉皇族之风,若是传扬出去,岂非折损了皇室颜面?”
被沮授一番话给说的愣了,刘辩和庞统俩人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