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氏系殷商纣王庶兄微子启之后裔,数经变迁至东汉末年,已是汉室北地显赫将门。
皇甫嵩的曾祖父皇甫棱,曾任度辽将军;祖父皇甫旗,曾任扶风都尉;其父皇甫节曾为雁门太守;其叔皇甫规曾为度辽将军。
如今皇甫嵩自己也已官至左中郎将,更是在此次镇压黄巾军的战争中大放光彩,被军中各部誉为汉庭军神,汉室中兴虎将。
年过四旬的皇甫嵩已属老将,两鬓已生华发,应常年转战各地更是面容黝黑,皮肤粗糙。
近日黄巾贼众士气低迷,时日也眼看就要转入初秋,为避免将战争拖延至秋冬季节给予黄巾军苟延残喘的时机,皇甫嵩不顾诸将反对,亲自在战线最前面压阵。
“放!”
汉军阵营,三排射声营营卒手握弓弩,闻令攒射,有条不紊。
每一轮攒射过后都有无数黄巾军被射穿或射伤,奈何黄巾军众太多,数轮攒射过后依旧不能阻挡他们嘶吼着冲过来的步伐。
站在射声营后的皇甫嵩一把推开将他层层保护起来的护卫,抽出腰间长剑,以尖指天,高呼道:“射声营预退!步兵营结阵!”
年初黄巾起义爆发,刘宏征召皇甫嵩和朱儁为中郎将,率北军五校和三河骑兵以平叛。其中北军五校即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尉所将宿卫兵,三河骑兵为河东、河内、河南三地骑兵。
至如今,皇甫嵩领屯骑、射声、步兵三营,河东、河南两地骑兵及另外征召的两万精壮民夫转战各地平叛,直至如今云集冀州。而朱儁率领其余军马在平叛其余州郡之内的黄巾军余孽。
三营悍卒和两骑军马助力皇甫嵩甚多,数月以来配合,上下配合的已如臂指使,让他极为满意。
如今,要诛灭广宗之内残余顽固蛾贼,还要靠他们!
步兵营八千悍卒沉稳出列,迅速结阵,有条不紊。盾牌,立地为墙;长戈,刺出如林;一排排步兵营结阵之后,射声营众射手手中的箭矢刚好攒射完毕,而后各自收弓换剑,依次后撤。
步兵营两侧外围,两部共数千骑兵勒马静候,只待将令下达便纵马出击,马踏蛾贼。
皇甫嵩站立在步兵营前列,透过由树立而起的盾牌组成的盾墙缝隙里朝外面的阵地望去。
汉军的箭雨稍停,黄巾军众就在各方渠帅的指挥下迅速重组成阵,继续悍不畏死的往汉军防线冲击。
在他们的脚下,是无数同乡或亲友惨不忍睹的尸首。
黄巾与汉军大战至今,双方早已不共戴天。非是你死便是我亡,只是两方如今都各自心中有数,黄巾军…大势已去。
“冲啊!宁做黄巾鬼!不做腐汉奴!”
一个身躯魁梧面目狰狞的黄巾军手握一柄血迹斑斑的大砍刀,嘶吼着朝汉军阵营的盾阵强砍去,一串火星之后,盾阵毫发无损,这个黄巾军魁梧的身躯上却被不止一柄长戈刺穿。
诸如此类悍不畏死往汉军盾阵上或劈砍或肩撞的黄巾军多不胜数,可惜,一一被长戈刺穿。
汉军阵营在射声营和步兵营盾阵一攻一守的配合下一步步朝广宗县城逼近。
“骑兵出!”
皇甫嵩一声高呼,传令兵和鼓令手同时动作,沉闷的鼓声顿时响彻战场。
两侧的骑兵闻令握紧手中缰绳,使劲踢夹马腹,无数马匹吃痛,瞬间抬蹄奔跑起来。
马上骑兵纷纷抽刀出鞘,顺着马匹而过,轻轻一挥就能轻易割断一名衣衫褴褛的黄巾军喉咙。
骑兵过后,广宗县城外黄巾军众再无一人存活。
才出城不到半个时辰的五千黄巾军已成汉军阵前亡魂,悲惨至极。
城头之上,双眼愤怒欲裂的张梁一把夺过身旁护卫的手中弓弩,稍稍瞄准就射了出去。
“腐汉必亡!岁在甲子!”
城头上,县城内,数万黄巾军闻声齐呼,呼声震天,却总有一股让人闻之悲戚的感觉。
“腐汉必亡!岁在甲子!”
皇甫嵩见阵前黄巾军已被屠毕,不顾护卫阻拦伸手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几个步兵营悍卒,原想着站于阵前鼓舞士气,争取一鼓而下广宗县城。
没成想,一箭射来,正好射在皇甫嵩的肩膀上。
“保护中郎将!”
“速速传军医前来!”
原本坚不可摧锐意十足的汉军阵营顿时慌乱起来。
城头之上,手握弓弩的张梁微愕以后仰天大笑:“腐汉必亡!岁在甲子!”
城头城内无数黄巾军再次振臂高呼,呼声震天,这一次,他们的悲戚呼声中饱含着挥之不去的希望。
苍天既已死,黄天何时立?
汉军阵营。
皇甫嵩被护卫们抬起,迅速朝伤兵营跑去。
“暂时撤军,无我军令不得出击!”临昏迷前,皇甫嵩下达了一道军令。
诸将纷纷拱手称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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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伤势如何?”
华安闻声赶紧起身,一边穿鞋一边吩咐诸葛觥拿起自己的医药箱。
“太医令,情形不妙,箭头上喂了毒,幸好不是剧毒,不然…唉,您还是去看看再说吧。”
白发老医者不敢多言,只是请华安尽快去中军大营。
皇甫嵩受伤自然不会被抬去伤兵营救治。
华安穿上鞋子,接过诸葛觥递过来的医药箱背在肩上,“夫晓兄,你静候旺财到来,顺便留意古月他们的消息,我过去给中郎将诊治箭伤。”
“主公只管安心前去。”
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