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郁锋涛拒绝,陈凤容仍然不死心。
此后,陈凤容跟屁虫一样,三天两头去烦郁锋涛。
过了十天,独松山到村东口的一条拖拉机路挖通,陈凤容认定郁锋涛这下不忙了,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听她吹嘘抠老头的三个女儿,次日一大早便赶去郁锋涛家。哪料,郁锋涛比她还早,拉石料去卢水,她又扑了个空。
从卢水一回来,郁锋涛一秒也不闲着,立马赶去独松山,看看大家在正面悬崖峭壁中央搭的一个六、七米高的台搭好了没?要是搭好了,他明天把老师潘业勋挥毫写下了十八个大字凿在峭壁上,漆上红漆:独松山石雕厂;凝聚力量,开拓拼搏,艰苦创业。
台已经搭好,大家正在铺设上边立脚木板。
第二天,往日荒野孤坟一样的独松山可热闹了,如同一锅烧开的水:村里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干活的人放下手上活,上学学生有的逃学,全跑来瞧热闹。与郁锋涛有隔阂的人,他们放不下脸走近,远远站着偷看。
也许是想借这个难得机会好好炫耀自己本事,也许是想在这样一个场合出风头,陈凤容下午意气风、风风火火来到独松山。
当着围观人群面前,陈凤容得意忘形,指手画脚朝着台上正在专注凿字的郁锋涛大声叫嚷:“锋涛,下来,快点下来,我有一件大喜事要跟你说,快点下来。”
台上的郁锋涛好像是一个聋子,仍然专心凿字,头不转一下。
众目睽睽下郁锋涛竟然装聋不理她,陈凤容感觉被打脸,赶紧摆出架子,故意装作生气,加重语气,大声嚷道:“你这小鬼,叫你下来,你快点下来,赖在上边干么?快点下来。我有大喜事跟你说,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快点下来。”
这时,独松山寂静下来,大家眼睛一齐仰望几米高台上的郁锋涛,上边凿字的人同样停止了手中钻子和锤子。
手上锤子、钻子一撂,在大家注目下,但见郁锋涛头顶冒气、一脸青紫从台上蹭蹭蹭地下来。
前脚一落地,郁锋涛径直奔到陈凤容跟前,二话不说,猝然出手,左右开弓,扇了陈凤容两巴掌。不容她从惊吓中缓过神,郁锋涛一指头戳到她额头上,厉声道:“你这破媒婆,活腻了是不是?给我滚,再来烦我,我一刀割下你的舌头去喂狗。”
想哭,但是陈凤容喉咙有团东西塞住,一时哭不出来。
从惊吓中醒悟过来,陈凤容没脸再在人群面前了,拔腿逃窜,逃了七、八步后,她这才“呱——”痛哭开。
没事找事。陈凤容这是自取其辱。
这几天,郁锋涛见不到李秋兰,一直很担心。无奈下,他昨天跑去问了一下徐丽兰,徐丽兰告诉他,李秋兰前几天被她父亲打了,离家出走,说是要到外边去打工。至于她父亲为什么要打她,又到哪里去打工,李秋兰一概没说。
这个消息犹如一声闷雷,郁锋涛的心“咚”一声沉了下去,心想定然他是与李秋兰的事被她父母亲知道了。李秋兰的脾气比她姐姐还要倔强三分呢。所以,郁锋涛一直心烦意乱。这个时候,陈凤容不识好歹,居然去找他,不挨打,地球要倒转了。
奇怪的是,人群中无人站出来骂郁锋涛,反倒是人人大夸他打的好,这种破媒婆就该打。
这要是在四、五年前,天呐,郁锋涛不被骂声撕裂的话,也要被口水淹死。
今天当然是不同,因为是村里大红人一个,人人巴结他郁锋涛还来不及呢,哪能还敢说他的不是。即使他郁锋涛qiáng_jiān了陈凤容的女儿,人们也会夸他qiáng_jiān的好。
——这就是闹荒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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