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时微微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鹿书白被程安涵的一个冰冷的眼神吓退,害怕地摸着脖子,为了保住小命,只好乖乖地重新坐回到沙发去。
“这里需要你。”
程安涵清冽的话脱口而出,敏锐地感受到部下们调侃的眼神。
他锐利的双眼一扫,满意地看见几个部下全都识时务地低下头去后。
程安涵清清喉咙,再度重申,微微抬起头看着傅子时,沉声说,“絮儿需要你……你也不需要学识渊博,她已经拥有比任何人更丰富的知识,我要你教导她的,是与其他人的相处方式。她已经被宠过头,而你是唯一一个还把她当成孩子对待的人。”
“但是她不愿意配合我,我们之间的相处必定会是一场灾难。”
傅子时缓缓走近几步,倚靠着他的办公桌,无意识地抚弄他放回桌上的那只黑玉豹子,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她只觉得舒眠,用指腹在黑玉上游动,而此时不经意间看到她无心之举的程安涵陡然觉得下腹一紧,一股奇异的冲动在血液里流窜。
他紧皱着眉,很是不解,明明她看来沉闷得尤如老chù_nǚ,为什么她的动作竟会让他觉得性感?
程安涵缓缓从皮椅上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清楚地看见她颈后细致的肌肤。
“留下来吧……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勇气接受我的雇用,因为应付不了程絮儿的恶作剧就想落荒而逃?”
他故意激怒她,语调冰冷而讽刺,却还暗藏着一丝紧张,像是生怕她拒绝一样。
而傅子时更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愤怒地抬起头来,冷声说,“程先生,我虽然不够优秀,但是对于旁人所丢下的战书,可还没有窝囊到不敢接的程度。”
他轻蔑的语气,像是扎在傅子时心口的银针,她气愤的重重地将黑玉丢回桌上,转身迅速地离开。
打开门的时候,管家吴敬明照例跌在地上,不同的是,这回连程絮儿也狼狈地摔在地上,两人缓缓地抬起头来,佯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管家吴敬明仍旧一脸木然,将紧张掩饰在心里。
然而,程絮儿的道行就没这么高了。
她的眼光一接触到程安涵,眼角就匆忙地垂落,眼神闪躲,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不过,她的确是做了亏心事,还是瞒不过她老爹程安涵的那种。
傅子时没有多加理睬,径自笔直地走出门外。
“这下子可精彩了。”
鹿书白带着笑意说道,端起手中的咖啡就喝。
程絮儿连忙伸出手想阻止,但是迟了一步,她脸色发白地看昼房内所有男人全都端起咖啡啜饮。
她将手覆盖在眼前,发出有些激烈的咳嗽声,顿时在会议室中响起。
原先优雅的男人们也不可思议地瞪视着手中的咖啡,毕竟那黑色的液体有着可怕的味道,几乎淋痹了他们的味蕾。
鹿书白因为喝得过猛,几乎咳趴在地上,黝黑的双手紧扼着自己强壮的颈项,似乎想制止那些可怕的液体继续滑入胃中。
“小恶魔,你要把我杀死了。”
他嘶声指控,跟随在仲夜之后奔向洗手间。
而向南景也微微皱着眉,轻易地猜出这是程絮儿陷害傅子时的伎俩。
他谨慎地放下咖啡杯,稍微调整领口,克制着不要将吞进口的咖啡吐出来。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他好奇地问。
程絮儿颤抖地放下手,鼓起勇气看着众人,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喃喃道,“酱油、醋,洗抹布水……”
看着程安涵的脸色变得铁青,她缓慢地往后退去,眼睛瞪着爸爸桌上那杯被加了最多料的“加味”咖啡,小声说,“还有煤油。”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认罪,程安涵脸色也越发黑沉。
程絮儿吓得四处逃窜,而程安涵冰寒刺骨的吼叫声更是传遍程家的每一处。
“程絮儿,你给我站住……”
……
程絮儿抱着厚重的书本,躲在窗帘后面,一边愤怒地咒骂着,一边翻阅着书籍。
她根本无心于念书,心里因为先前的失败而焦躁。
爸爸虽然没有痛揍她一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缓慢地说她的礼貌的确需要加强,可是那冷漠的语气就足以让她觉得好难受。
她一直试着要成为爸爸心目中最好的女儿,但是傅子时却轻易地破坏了一切。
她想要陷害傅子时,而恶果却落在自己头上,这令她觉得自己似乎愚昧到家了。
“坐回书桌前读书不是比较舒服些吗?”
一只丰润洁白的手掀开窗帘,轻易地发现她藏身的地方。
“我要在哪里看书是我的事,你管不着!”程絮儿凶恶地说道。
她奋力想扯回窗帘,奈何力量微薄,于是,程絮儿扯了几下后便卧弃地松了手,赌气似地站起身来,勉强维持着优雅的姿态,换了地方继续蹲坐着。
傅子时百般无聊的坐在一旁,尝试着拿起书架上的书籍,翻了没几页就膛目结舌地放回去。
每次傅子时与程絮儿相处,都让她感到自己的平庸,小女孩不但牙尖嘴利,而且的确有着丰富的学识。
“你不想休息一会儿吗?管家说你已经念了一整天的书。”她关心地问。
这个年纪的小孩,通常活泼得像是过动儿,很少看见如程絮儿这般,镇日捧着书的女孩。
“这全都是拜你所赐,因为先前在爸爸书房里发生的事,我这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