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年初夏,一个平常的日子里,一对相爱的人心中默想,往后归于平淡的日子要好好珍惜,这是最后一次的分别......
谁也不曾想到,这一别从永别,从此不再有从此......
胤禛目送清月的马车扬起灰尘,由着黄龙送她远去。
苏培盛在一旁不得不硬起头皮提醒胤禛:“主子,时辰不早了。”
“爷今日不必上早朝。”胤禛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想等清月秋天回来后告诉她,其实,近些年他都只是去那些女人房中坐坐......
苏培盛看看太阳已升起不得不再次开口:“王爷,已是辰时了!”
“什么?”胤禛这才回过神来,把马缰绳一勒:“走,去衙门,今儿上午还有好几个事要与众官员商量。”
又是新的一天,胤禛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抬头望向纯净的天空:佟额娘,你可曾放心了,儿子已长大,可以过得很好了......
前些日子康熙找他密谈过,他已内定为下一代君主,只是胤禛一向不喜宣扬,这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上午去衙门,下午进宫见康熙听从他的教导,至到宫门落锁方才回府。
他快马加鞭赶到衙门,户部的众官员已等候在厅里,胤禛只想快些解决掉现在的麻烦事,好抽出两日不被打扰的时日去陪清月。
商量事情本就不是件简单的事,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困难,他都要费思一番,权衡后才下决定,这一商议便过了两个多时辰,眼看是大上午了,心中猜清月应该已行至那茶僚处了。
按下心思又与众人商议半个时辰之后,苏培盛眼泪糊了一脸,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主子。王爷,不好了!”
胤禛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难道是他皇阿玛不好了?心中一慌,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此仓促之下,他的那些兄弟们定是不好相与。
“怎么回事?”心中再慌,转念间他便沉声问苏培盛,只有大事才令他如此慌张。
苏培盛泣不成声:“主子,月主子怕是遭不测了!”
胤禛闻言眼前一黑,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榨得一干二净,他快要窒息了。
“不可能,你骗人,苏培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爷!”
他一脚踹翻跪于地上的苏培盛,怒目道:“你竟敢咒侧福晋,你想找死本王爷成全你!”
苏培盛匍匐到他的脚前,伸手抱住他的小腿:“主子,刚刚影卫传来消息。说是,说是月主子碰到了马氏一族,不知怎地双方便打了起来,然后,打斗中侍卫们只觉得天一暗,他们便站在了一处雾地不见任何人,没过多久。只闻爆炸声响,侍卫们皆被震翻在地,待那白雾散处,离得最近的一个侍卫,就在他脚边,出现了个十来丈宽的圆潭深不见底......”
胤禛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苏培盛提起来:“那么。月儿呢,她人呢,你快告诉爷!”他使劲的摇晃着苏培盛。
眼见可怜的苏培盛只有出气多进气儿少,脸成酱色正翻着白眼,一旁的一个官员忙道:“王爷。你快把他勒死了!”
胤禛颤抖着手却是怎么也松不开自己的手,一旁的那官员见他不对劲,赶紧伸手帮忙掰开他的手指:“王爷,你先要冷静下来,切记,冷静,冷静。”
苏培盛连咳多声才缓过气来:“王爷,那处深潭内找到不少马氏一族的族人皆已死处,只是属下们无能,没有找到月主子。”
胤禛突然冷静下来,神采飞扬地道:“苏培盛,月儿是谁,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她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她说过秋天回来后有秘密要跟爷说的,她向来说话算话!”随着话语他的目光越来越坚定。
“说说那些人的死状。”他有一种直接清月没有遭不测。
苏培盛忙道:“那些人不知被什么所伤,看向去是被什么锋利之物所伤,有的连骨头都齐整整的切断了,像是刀割的,又侍卫们想不出是什么东西,能瞬间杀死那圆潭里的一百多马氏一族的族人。”
这事惊动了康熙,当他听到是马氏一族时怒不可遏欲惩治一干人等,胤禛伸手拦下来:“皇阿玛,儿子媳妇的仇,儿子要亲手报。”
康熙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闭上眼不再说话。
东阿府中老夫人不知怎地知道清月出事了,当场喊了一声“月儿!”便也随之去了。
东阿府忙着守孝,东阿一夜之间苍老数岁,瓜尔佳氏满面哀伤,只抱着清月小时候的衣裳日日以泪洗面,子胥与清灵一夜之间长大成熟,失去长姐这把大伞的庇护,两人也学着独立成长。
今年京城的夏天过得很安静,无人敢违背暴戾的胤禛的吩咐。
秋凉的时候,胤禛天天数着日子:“苏培盛,秋凉了,月儿该回府了,你去准备准备,明日爷去庄子上把她接回来,爷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告诉她。”
苏培盛眼圈红红,伸手摸了一把眼泪:“爷,月主子不见了!”他不敢用“死”字去挑动胤禛敏感纤细的神经,怕下一个掉脑袋的是自己。
“是了,苏培盛,月儿定是生气离家出走了,她没嫁入王府时最爱玩,也最贪睡,是爷把她拘在了这片方寸之地,其实爷也不舍得这样待她,只是爷身不由已,却又舍不得看她嫁给别人。”
胤禛闲瑕无事时,最喜欢坐在掬月院的西暖阁看着窗外的树叶一天比一天枯黄。
“玥嬷嬷,月儿怎么还没有回来?爷要去庄子上接她,你们一个个都拦着爷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