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来说,肖光捷背负了更大的心理负担,好像自己也是个罪人,把凶犯引到了客栈。
助燃物品就不需要找了,已经烧光了。现在快点找到林马窦的尸骸。
肖光捷一边与苏迭一起扒废墟,一边作着心理准备,他不敢确定自己见到林马窦的尸骸会不会哭出来。
但是奇怪,没发现林马窦的遗骸。
最初肖光捷设想林马窦是躺在床上被烧死的,所以在清理床的位置时特别用心,将烧成残渣的床板下没见到,直到将房间里所有的废墟都清理了,没有林马窦的尸体。
肖光捷站着出神,林马窦是脱险了?
苏迭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他说道:“看起来,林院长应该在火灾发生时逃离了房间。”
“好像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
“如果他真的脱险了,安然无羔,怎么不在现场呢?他当时醒过来,在逃离房间时,应该没看到我,就知道我已经不在房内,他出去后肯定要先找我吧?我在现场那么长时间了,他不会看不到我,怎么就不见他呢?”
苏迭一想也对,“是呀,他怎么不出现,是不是受了伤,被送到医院去了?”
“我去过医院了,那三个伤员里没有他。”
“你去哪家医院?”
“福成。”
“会不会他被送到别的医院去了?”
肖光捷觉得有可能。
反正房间里找不到林马窦的任何物品,他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其他几个房间里陆续找到尸骸,集中起来清点,应该有八个死者。
此时肖光捷注意到,客栈后屋是塌掉的,从废墟上来看没有被烧过,应该是被救火的人掀掉屋面塌下的。
肖光捷对苏迭说,这是客栈老板一家住的,既然屋面被救火的人打下来的,估计老板一家早在屋顶压下来以前就离开屋子了,里面应该不会有死人。
不过还是要清理一下,万一有呢。
结果苏迭手下的警员刚拨开塌下的屋面废墟,就惊叫有人。
肖光捷一眼认出正是客栈老板,果然没有烧过的样子,就倒在压塌的屋面下,身上只穿短坎肩,下面是四方裤,说明当时老板在睡觉。
老板身上全是血!
苏迭一见就叹息地连声说,可怜可怜,老板没来得及跑出去,就被塌下的屋面给压死了。
肖光捷却一摆手:“慢着,不对!”
“有什么不对?”苏迭问。
肖光捷把老板的遗体翻过来,只见老板的腰部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被他一动又冒出一些血水来。
“你瞧瞧,这是什么伤?”
苏迭毕竟也是警察,弯下腰仔细看了一下,惊异地说:“好像是快口伤?”
所谓快口伤,是指被尖锐的东西扎出来的。
“没错,这不是什么屋面压下来砸的,是被锐器所伤。”
肖光捷要求警员们小心了,可能死的不是客栈老板一人。
苏迭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结结巴巴地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老板是被刀给扎了?”
肖光捷说:“也可能是屋顶塌下来把他压住时,在地上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被身体压住才扎出来的,还是找一找有没有这类东西,如果没有,那么刑事案的可能性就大了。”
“杀人?”
“不好说了。”
肖光捷也动起手来,“希望他家其他人不在下面啊。”
但很快又发现了两具尸体,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女人只穿红肚兜,下面是睡裤,孩子五六岁则全身光光。
肖光捷站起来,忽然感觉一阵天昏地暗,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看到了。
苏迭赶紧想扶住他:“光捷,你怎么啦,是不是太累了?”
肖光捷甩开他的手:“别管我,快点清理,看看有没有活的。”
现场清理完毕,又发现了一个小姑娘的尸体,大约十岁左右。
四具尸体被放置在空地上排好,连平时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警察们,都神色凝重,沉默无语,而那些一起参与清理的居民们,都在抽泣流泪。
太惨了这场面。
肖光捷把苏迭叫到一边,问他:“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们都是被杀死的,人人身上有伤。”
“这是一个灭门案子,我在想,这可能是两个案子。”
“一个杀人案,一个纵火案?”
“是的。”
“是同一伙人所为,还是不同?”
“不管是一伙还是两伙,反正,这个杀人案,要交给你们侦缉队了,现在你感觉如何?”
“压力很大。”
“这就对了,但你的压力可以不用那么大,因为你只是侦缉队的副队长,还是回去向乔三鼎报告吧,这次,我看他还会推三拉四,无动于衷吗?不把这件案子查清,不抓到凶手,我会到封局长那里告他,如果封局长不管,我也要到省厅去告,决不让这种人再当中翰侦缉队的头头!”
苏迭感觉得到肖光捷的力量,他用力点点头:“光捷,你放心,这次如果乔三鼎不认真负责,我到封局长面前去请命,要求把这个案子全权交给我负责。当然,一旦查起来,你有空还得要帮我一把呀。”
“别指望我了,我也有两个任务,一要调查黄妙琳尸体失踪,二要弄清葛跳峰的死因,我好像感觉这两个的亡灵在哭泣,在催促我替他们伸冤,一个是丢得冤,一个是死得冤,我一定要把这两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