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捷惊道:“李大贵是负责巡街的差役吧,过去叫更手,负责打更,现在有钟表了不需要打更了,改为专门在深夜巡街,确保镇上的安全,他属于你爹手下的办事员。”
“就是他。”
“你有啥证据吗?”
於金摇了摇头:“我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只能说有疑。但我知道,李差役恨曾秀才,两人结怨颇深。”
“何事结怨?”
“一年前,李大贵看中了本镇北家角的一个寡妇,此妇年轻漂亮,年少失夫,让李大贵垂涎三尺。他便托人向她求婚。但寡妇回话说此生只嫁一夫,誓不再嫁了。但李大贵却发现,此女与曾秀才暗中打得火热,她的儿子就在曾秀才那里读书,她经常借口接送孩子,与曾秀才见面,双方眉来眼去,秋波横生。有一天夜里李大贵月下去敲寡妇的门,寡妇倒开了门,李大贵满心以为寡妇欢迎他进内了,可是迎面一盆冷水泼来,幸好不是隆冬,李大贵赶紧就退,走不多远感觉有人,就躲在路边树丛里,月光下认出正是曾秀才,李大贵就悄悄跟踪,见曾秀才到寡妇门前敲几下,立刻门开了,寡妇笑脸把他迎进去。”
“原来是两人为个寡妇吃醋,明争暗斗呀?”
“李大贵因此十分不快,但他开始也没恨秀才,脂楣央求秀才帮帮他,在寡妇面前说说好话,能成全成全他。但曾秀才断然拒绝了。李大贵当然恼恨,有可能就把曾秀才给杀了。”
肖光捷听了,疑惑地说:“就算这样吧,可李大贵怎么害死秀才呢?”
於金问:“你在勘察现场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曾秀才究竟是怎么上吊的?”
“当然是站在凳子上,头伸进绢套里,再把凳子蹬翻。”
“可是兄弟你有没有摆过凳,试一下高度?”
“你是说,可以试一下,曾秀才站在凳上,头是不是够得着伸进绳套中吧?”
“是呀,曾秀才身材不高,绳套的高度好像高了点,他站在凳上,就算踮起脚尖也未必能将头伸到绳套里,就算伸进去也只够到鼻子,脖子挂不进去吧?”
肖光捷夸奖於金看得仔细,又说道:“其实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了,所以相信你报告中所说,此事有疑,可惜不可能再将曾秀才的尸体摆一摆,来试验一下能不能伸进绳套,已经不可能再现当时的情景了,因为曾秀才吊了这么长时间,尸体拉长了,现在用凳子测试高度肯定是够得着的,但他活着时肯定够不着,因为个子并不高。”
“就是呀,如果曾秀才真要上吊,何必将绳套挂那么高呢,完全可以挂低一些,反正将头伸进去就踢掉凳子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李大贵的行为,是李大贵强行把曾秀才托起来,挂上绢套里去的?”
於金点了点头。“我认为就是这样的。”
“那么,这封遗书又是怎么回事呢?你曾经解读成,曾秀才觉得孤单困苦,活着无味就不想活了,不是等于肯定曾秀才就是自杀的吗?”肖光捷问
於金解释道:“最初我从字面读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仔细想想,曾秀才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又不能娶那个寡妇相好,总觉得孤单,内心郁闷,随手写下这几句,也不代表就是想自杀吧。”
“你认为他真正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抒写一下胸臆而已吧?”
“对,我们秀才人士,识得些字,略通文墨,诗词歌赋读了些就容易沾上这个毛病,有点不开心的事就可能形诸文字,一般都是口吟诗词,偶然会落笔成句,估计古代那些诗家都这个状况,所以凡落笔记下的都成了精品,毕竟是真心的流露,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肖光捷觉得很有道理,看来李大贵有重大嫌疑。
“看来,有必要对李大贵调查一下吧。”
“很有必要,是不是你有权力把他先抓起来,再审问?”
“那不成,我要逮人必需要经过局长批准,就算是侦缉队也得这样,不可随便的,不然看哪个不顺眼就乱抓,不是无法无天了。”
“那怎么办?”
於金能提出怀疑,但不知道该怎么来调查。
肖光捷思索一下说:“明天我先找李大贵,向他问一些话,看他怎么回答。”
於金说他并不是跟李大贵有什么仇怨,只是要主持正义,曾秀才如果真被李大贵杀的,那也太冤了,而曾秀才没有别的亲人,如果他於金也不帮他说话,这桩冤案肯定石沉大海了。
肖光捷庆幸自己留下来,虽然他自己还背着两个案子,时间很紧,可遇上命案的话还是想插一手,人命关天啊,他多努力一点,世界上就可能少一桩冤案,多清除一个作恶者。
两个人喝完酒,於金带肖光捷去招待所。
第二天早上肖光捷刚起床,於金就来了,问他有什么需要没有,如果需要个助手,他可以担当的。
肖光捷问:“李大贵早上要到镇公所报到的吧?”
“是的,他夜里巡街,一直到天亮,先要到镇公所来点到,然后才回家去休息,到晚上再上班。”
“你能不能对李大贵说,肖侦探想去访一访曾秀才的初恋情人家,能不能请他带个路?”
於金说:“是去那个死了的昧昧姑娘家吗,我可以陪你去呀,何必叫李大贵呢?”
“这个差使需要他来。”
於金听明白了,马上去了镇公所,实际是向他老爹求了一道令,他老爹於镇长听说是侦探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