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然,”蒲珏静静地瞧着湖面,“我确实对表妹没有任何喜爱之情,这般逃婚了反倒是一件好事,这是其一;同样,我一向也并不喜欢府里人的你争我斗,此番将自己处于事外,也省了那趟浑水,这是其二。至于以后,咱们边走边瞧吧。况且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了,既然出来,就从来没打算过后悔。”
“既然你都看得那么清楚了,怎生还会生出这么多悲叹出来。”梁平疑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可能是因为一直觉得人性本善,看不得这种同门相残的局面吧。”蒲珏幽幽道:“你看王家家主最后计谋被识破之后,又如何在大家面前自处呢?一命抵之算是他最好的结果。他下的还只是一些极为普通的短效毒药。他若为了一己私利,用了更为残忍的手段和谋划,最后反被识破,恐怕最后更加难以善终吧。”
“我倒不这么认为。”梁平顿了口气,“我觉得人活一世,必然有自己想争的事情,争什么是内心所定。若是真正执着于一事,无论做什么,用什么手段和方法,都是正常的。就是一死,也算终了自己的内心所向。比如说王家家主,到底全了的是对王家的忠,只是方式方法有些不光彩罢了。”
“这到底是我和你有所不同。”蒲珏幽幽道,似乎在自言自语:“我太看重那份仁义道法所在,对手段和方式有很多保留,更不愿去违背内心去这样做,而你却对此不太在意。当然,或许按照天机阁那个人所说,‘履道坦坦,幽人贞吉’,一切都会好起来……”
“文玉,跟你说这些话可真累。”梁平终于听完了蒲珏的话,长长吁了一口气,似乎要大口喘息一下似的,一边说一边大笑不止:“我的叶西纳玛圣山啊,你还是饶过我吧。”说完,人跟飞鸟一般地掠走了。
蒲珏笑了笑,一个人继续在湖边练起剑来。
因王家家主的丧事,比剑大会被迫延迟了五天。接下来的几天里,蒲珏一行仍然因派中规定而不得出山门,因此不得已继续滞留。
到第五日的时候,王肃羽和尹洛钧又重赛了一场,对外宣称的是那日比赛与王家家主的忌日有所冲撞,比赛结果不能作数,因此需要重赛。
众弟子对此并无太大异议,反正派中两大高手对决,他们乐得可以再一次一饱眼福。
尹洛钧的剑法确实极高,这次比赛中因没有了“逍遥散”的毒,将全部实力都发挥了出来。不过王肃羽的内力更是惊人,仍然在最后拖到尹洛钧精疲力尽仍然没有刺中自己的时候,一举拿下了胜果,实至名归。
第二场赛事仍然得胜,王肃羽的威望更加高了几层,门人弟子对他的拥护声也越发高了。
这一日比赛结束才到晌午。
等回到房间时,三人只见三封书信摆在了众人所在客房的案几上,原来是杨允寒写来的。邀请三人一叙,共品雅茗。
众人心中一乐:“没想到杨允寒居然还记得大家,特意邀请。不过他这般单独邀约,是想要请大家作何事呢?”但是这信中又没有写明位置和地址,一下子三个人有些茫然。
正想着,一只极为可爱的溪鹆飞了过来,扑棱着翅膀停在了三个人面前。
大家还记得这种小鸟,是太白剑宗的圣鸟,只是不知道它要做什么。
慕容芷清伸开了双手,那只溪鹆居然飞到了她的手中,停了下来。然后又轻轻啄了两下她的手指,往门外飞了出去。只是一般的鸟儿飞得极快,这只溪鹆却飞得极慢,似乎在故意等他们三个似的。
慕容芷清笑道:“看来它是要带路呢。”
“带路?”梁平顿时觉得有意思,道:“咱们跟它走试试看。”说完,快步跟了上去。
那只溪鹆还真是在等他们三个,等见到三人跟了上来,才逐渐加快了速度,但还是跟三个人的速度保持一致。
慕容芷清轻轻一笑,赞叹道:“它好有灵性呢!”
大家一路跟在那溪鹆的后面,那只溪鹆也真的是一路飞上飞下在众人面前引路,直到把众人引到了一处建在山崖边上的隐僻阁楼边上。
杨允寒在阁楼上一早就看见了三个人,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伸手接住了那只溪鹆,开口把三个人亲亲热热地唤了个遍,又把三个人拉到了阁内坐下。
没想到这剑阁里仅有杨允寒一个人,他早就将茶、座一一布置好了,笑道:“我把他们这些人全都支开了,特意借了大师兄的剑阁来招待你们呢。”
看起来杨允寒这次的心情很不错,蒲珏只第一眼,就看见他脸色红润,神情舒展的样子。想来经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忧愁的情绪已经全然平复了下来。而近来王家家主又是秘葬的,大多数弟子对其中的内情并不了解,只当他是急病过世,也没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杨允寒沏了四杯茶,一人一杯,坐在席上痛痛快快地饮了一杯。之前三个人都见过杨允寒神情严肃,心情低落时的模样,没想到他心情愉悦时又是这个样子。
梁平一下就起了和他说笑的心思,开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磕起话来:“小杨弟弟,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呀?”
“很好啊,”杨允寒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声音脆生生的:“近期好多事情,我一直都没来得及找你们玩。为表示歉意,我今天还特意给你们三个带了个礼物呢。”
“哦?你还带礼物了?”梁平没想到杨允寒居然不但备了茶,还备了礼,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