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骨看着余梵的手指,轻轻说道:“你好像指偏了。”
“啥?”
落骨如此一说,余梵果然转过头去,仅仅是看了一眼,立马扭过头,捂住双眼,吼道:“他娘的!真是脏了老娘的狗眼,箜铜你丫的真是变态,玩够了没有?!玩够了,该撤了!”
“呵呵”白莫冷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的“红绯”,说道:“你俩都是变态。”
余梵本就是一点就着的性格,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向左边的箜铜掷去,骂道:“箜铜你他娘的没玩够能不能先把这几个碍眼的家伙除掉先?”
飞出去的小石子,正好打在箜铜额头上,一瞬间,鲜血乍现。
被砸得头破血流的箜铜,无一丝恼色,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擦去额头上的鲜血,拔出背上的邪剑,那缠绕在剑身上的黑丝烟雾,比之上次所见,更重了一些。
落骨能看着那些黑丝烟雾,缠绕间,偶尔会变换成一张张人脸。
一旁的白莫悄无声息地站到落骨身前,说道:“他以亡魂祭剑,真是残忍。”
话落,他握紧了“红绯”,冲向箜铜。
箜铜杀了大侯府上上下下五十余口人,个个惨死,怨气深重,连只狗都未放过,邪剑吸食了五十余怨气深重的亡魂,犹如吃饱了的恶兽,发出“嗡嗡嗡”的颤动声,似乎渴望能再吃几个怨气深重的亡魂。
落骨看着缠斗中的两人,内心紧张不已,箜铜明显看起来玄术比白莫高,若不是白莫身法诡异,剑术刁钻,在箜铜手下,他连十招也未必能撑住。
转过头,落骨方想叫百里玄帮忙,却见他情况似乎有些遭。
此时,他颓然地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一直揪着自己头发,地上已经有了好几缕被他揪下的头发。
一向注重仪态的他,如今因错杀了一个人族,成了此番模样。
奔到百里玄身旁,落骨蹲下身,捉住他一直揪头发的手,秀眉紧皱,说道:“百里师兄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然而,百里玄似乎听不进她的话,挣脱她的手,用力地揪着头发,嘴里呢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落骨抿唇,强硬地将百里玄的脸掰过来,才发现他双眼通红,额角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杀人了”百里玄满眼痛苦,手指,肩膀,不停地颤抖。
见再不阻止百里玄揪头发,一会儿他就该将自己揪成秃头了,落骨再次强硬地抓下他的双手,语气尽量放缓,说道:“你没有杀她,正如方才莫哥哥所说,那两人吊着一口气,已是救不活的,你只是帮她解脱了。”
百里玄颤抖着嘴唇,看着落骨,痛苦地说道:“可我杀了她是事实”
不远处的余梵不知从哪儿寻来一把破烂的椅子,悠哉地躺在椅子上,嘻嘻一笑,说道:“对的,是你杀了她!干净利落!剑术好生了得!”
落骨还从未见过如此脑轴的人,为了让百里玄能清醒过来,抬手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响声巨大,连不远处幸灾乐祸的余梵都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捂向自己的脸。
这一巴掌,果真让百里玄清醒了几分,至少不再发抖了。
“你听着!”落骨抓着百里玄的肩膀,说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箜铜和余梵的错!你现在再不去帮莫哥哥,那他被箜铜打伤怎么办?打死怎么办?”
然而,也是邪门,落骨方说完这句话,身旁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顺势转过头望去,只见白莫被箜铜一掌打飞好远,跌坐在地,口吐鲜血。
见白莫受伤,落骨也顾不得百里玄了,起身朝着白莫跑去。
将白莫从地上扶起来,落骨心下甚是担忧,抬起手,替白莫抹去唇边的血渍,说道:“莫哥哥,你怎么样了?!”
“没没事”
白莫牵强地咬出这几个字后,胸口一滞,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白莫被箜铜伤得如此之重,落骨心下一沉,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站在不远处,握着小刀,复又细致地割着大锅中那男人的肉的箜铜。
男人此时已经死透,再也无法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可就在落骨准备起身之时,白莫一把拉住落骨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落骨,不要,你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他伤了莫哥哥你。”落骨咬着唇,眸底泛着细碎的泪花,说道。
百里玄见白莫被重伤至此,苍白着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个手势,灵剑“无忧”自那女人尸体上飞回手中。
“额”
躺在椅子上的余梵,坐直了身子,看向百里玄,说道:“箜铜,这小冤家浑身气场很慎人呐,吓死老娘了。”
箜铜却是一语不发,将铁锅中的男人头颅用力一扭,生生扯离了身体,随手丢进锅里后,还不忘将手上的鲜血细细舔净。
看着箜铜邪诡血腥的行为,百里玄一张脸更是苍白了几分,近乎惨白,握紧了手中的“无忧”,朝着箜铜飞去。
兴许是恨极箜铜使得自己误杀了人族,亦或是对他屠杀了如此之多人深感愤怒,手中的灵剑,招招狠厉,近乎疯狂。
箜铜许久未能碰上如此强劲的对手,百里玄招式愈发狠厉,他反而愈发兴奋,即使自己身上衣衫被划破,手臂被刺了好几个血洞,越是疼,他越是疯狂,一双眸子似乎能发出光来。
“痛快!痛快!”
看着近乎癫狂的箜铜与百里玄,余梵从怀中摸出一把南瓜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