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桃正色道:“婢子遵命!”
徽淑宫里的事情,外人不得而知,但见珠帘半卷、绣幕深深,掩尽重楼玉宇。
太傅府。
卫长嬴把好不容易才哄听话了的次子沈舒燮交给乳母带出去,关切的问端木芯淼:“我那大表哥如何了?”
“还能怎么样?哀毁过度,须得慢慢儿的养。”端木芯淼叹道,“这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好的,就是换了我师父来也一样。”
卫长嬴听出她是嫌自己问这个问题太频繁了,轻嗔道:“闻说你如今隔几日就会过府替我那大表哥诊治一番,我以为你既然不时前去,兴许能有什么好消息、我问了,也好早点听到啊!”
“不时前去还不是因为你的要求?”端木芯淼瞪她一眼,“我四叔如今看到我都头疼,上次竟然还旁敲侧击的跟我说,宋在田往后多半会接掌江南堂,即使他的夫人贤惠不说,但日子久了没准就会露了面目。所以家里是绝对不会准许这样的事情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卫长嬴不解。
端木芯淼道:“你没听懂?我当时也没听懂!结果我四叔后来直说了——他以为我看中了宋在田,假借经常过府给他诊治欲行那自荐枕席事,甚至还以为我打算隐姓瞒名的给他做妾或外室……你说气人不气人?!不是我说你表哥,但宋在田已是有妻有子之人也就罢了,他如今病得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至于看上他还看上到不惜给他做小的地步么!”
卫长嬴听得哭笑不得,道:“端木四叔怎么这样想你的?这也太荒谬了!”
“可不是吗?!”端木芯淼恨恨的道,“所以前两日他风寒,让我给他诊治,我特意改了药方,把黄连加了十倍!减了甘草!而且还让他在喝药之后拣最苦最涩的金橘一气吃上三个!哼!”
卫长嬴愕然道:“这样的药方……他也信?!”这年头略通文事的人可都是懂得医理的,端木琴又是才华横溢之人,哪有那么好骗?
端木芯淼立刻端出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之状,傲慢的睨了她一眼,道:“我顶着神医一脉的招牌,你说这天下有几个人敢不遵我的叮嘱?!”
“……”卫长嬴笑出了眼泪,拿帕子擦着眼角,道,“唉,你四叔真是可怜!”
“四叔可怜个什么!”端木芯淼啐道,“他那是自己找的……我才可怜哪!都是为了你,结果如今合家都以为我不甘心给霍沉渊守寡,春心萌动,要不是我拦的快,我继母都打算今日去蔡王府寻我大姐姐商议这件事情去了!”
她头皮发麻道,“我如今看到我大姐姐跟继母就头疼!不拘她们准不准这事,一旦凑到了一起天知道会折腾出什么来!这些可都是你害的!”
卫长嬴笑得直赔罪:“是我对不住你!回头我就打发人去府上赔礼,跟他们说清楚,你常去给我宋大表哥诊治那都是因为我催促的缘故!”
端木芯淼斜眼瞧她:“就这样?”
“艳歌你去把里头匣子里的那块翡翠玉佩取出来。”
“就这样?”
“今儿个,小厨房里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菜!咱们可都沾了你的光,才能够品尝到这些。”
“就这样?”
“光儿新学了好些称赞美人的词,过会叫他来好好夸你一夸!”
“就这样?”
“走时给你带上黄姑姑亲手做的点心!”
“就这样?”
卫长嬴停顿一息,果断道:“你再问!再问什么都没有了!”
端木芯淼立刻收了冷艳高贵矜持傲慢,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谄媚的道:“好嫂子,我跟您玩笑呢!您说的这些我哪能还不心满意足?!”
“你呀你!”卫长嬴又好气又好笑的点着她的额,“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淘气!”
端木芯淼唉道:“这话说的,谁不希望自己返老还童呀?我如今淘气不正是心未老吗?这可是好事!”
“多大的人就惦记着返老还童!多大的人就说心老!”卫长嬴啐她,“你啊,越发的不像话了!”
两人正悠闲自在的打闹着——不想有下仆匆忙而至,道是苏夫人急传:“要合家大小都立刻赶过去!连孙公子们也是!”因见端木芯淼在,又说,“端木八小姐也请一起过去!”
“这是大事啊?”卫长嬴一怔,“一家大小都要到齐,可非年非节的……而且连芯淼都过去?”
端木芯淼也很茫然:“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