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黄衫女子手忙脚乱地在药房里穿来穿去,又是抓药又是取水,然后又重新燃起了炭火。
站在那里扇着破棕叶扇,没得忙活了,她就越发慌乱起来,不久眼泪就簌簌落下,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血玉鬼看着,眉毛都纠到了一处,这娃子,心咋那么脆呢?
“那炉药洒了,你不是正熬着另一炉吗?哭什么?”血玉鬼看着这姑娘的模样,着实生发不出来再次毁掉那炉药的想法。
“那是我熬了两天两夜的药,就这么毁了……呜……”女子一边扇着炭火,一边擦着豆大的泪珠。
“你再熬两天两夜不就是了?”血玉鬼道,“那什么魔王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打翻的药炉。”
黄衫女子抽空抬眸看了她一眼,眼泪又簌簌而落,“可是王上等着服药呢!”
血玉鬼眉头舒展,微微挑起,“你们王上,用的就是如此劣质的药吗?”
“什么!”女子猛地止住擦泪的动作,眼角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我配的都是上好的药,王上的病情用这药最合适了!你不能否定我的医术!”
“额……”血玉鬼语凝,这娃子,竟还是一位医者。
女子定定地看着血玉鬼,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似乎非得向她讨要一个说法不可。
“咳!”血玉鬼掩唇轻咳,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本姑娘觉着,你这药是好药,方子也能凑合,只是,这制药手法嘛……”
“嗯?”黄衫女子眼睛微微睁大,“难道姑娘你是丹药师?”
“呃?”血玉鬼微愣,对于医修或者药修,她从未涉及过,但因从小实战刻苦,大伤小伤不断,也了解了不少医药,那这……她是该点头呢?还是该点头呢?
“哦!我知道了!”黄衫女子忽然双手并用擦掉眼角泪渍,两眼发光地看着血玉鬼,道:“你一定是很高阶的丹药师,不然王上怎么可能轻易让人进入药房,对不对?”
血玉鬼:“……”你难道不知还有一个什么相卿,那个胆大包天的死毛贼吗?
见血玉鬼没否定,女子立即欢快道:“那你教我如何炼丹吧!我炼丹之术浅薄,只会熬些汤药,听闻炼丹师能提纯药材,炼出效果更好的药物,也就是丹丸。姑娘你就教教我吧!哦不!我拜你为师好了!”
女子哗啦啦说了一大堆,然后扔掉那把破棕叶扇,突然单膝跪地,“徒弟余雨芋拜见师父!”
呵!
血玉鬼被惊得退后一步,脑袋突突的疼起来,这娃子怎么——还拜上了呢?
她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那什么鱼鱼鱼,你起来!”
“师父,是余雨芋。”她抬起头,但仍是跪着,似乎已经认定了血玉鬼这个师父。
“咳!”血玉鬼挑眉,也不打算拒绝了,她将宽袖往背后一甩,单手负背,道:“欲想拜本姑娘为师,首要一点便是,永远将师父的话放在第一位,师父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一点儿偏差都不行!”
“好耶!”余雨芋惊喜地跳起来,“师父,徒弟觉得,‘鱼鱼鱼’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呐!”
血玉鬼额角划过黑线,这拜师第一条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她忽地板起脸来,装作严肃的样子,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余雨芋立即跪下,低着头,双手合拳放在头顶,“请师父责罚!”
“起来。”
“是。谢……”
余雨芋起身,刚准备谢师父,血玉鬼玩味儿一笑,“跪下!”
“啊?是!”余雨芋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即跪下。
血玉鬼敛起笑意,“起来。”
“是。”余雨芋缓缓起身。
“跪……”
余雨芋连忙屈膝。
“起来。”
她又连忙起身。
血玉鬼嘴角一弯,这徒弟听话,顶好!
良久,见师父没再喊“跪”或者“起”,余雨芋没有丝毫疑惑和不耐烦,而是又拿起那把破棕叶扇,看着她道:“师父,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这药,肯定是来不及了。”
血玉鬼瞥了一眼那还未冒气的药炉,幽幽吐出三个字:“晾着吧!”
“唔?”余雨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迷茫地看向血玉鬼,“师父,徒弟才疏学浅,未曾听闻将药材晾着便能出药汁的,还是说,这是炼丹的一种手法?”她的表情由迷茫转为兴奋,“师父您是在教徒弟第一步怎么做吗?”
血玉鬼扶额,这还称上“您”了,可是,她能教她什么呀?真是揪心……
血玉鬼看着她,无奈道:“不是让你将药材晾着,是……额,总之,现在你只需要领我出这房间,到处逛逛即可,这药就别管了。”
“哦好!”余雨芋也未问为何,很欢快地应好,将那破扇子收进她的纳袋里,还顺带将药罐拿下来,炭火也灭了。
“嗯。”血玉鬼满意得直点头,让余雨芋带路,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呵……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虽然多了个便宜徒弟,但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
……
余雨芋引着血玉鬼在船舱二楼逛了一圈,血玉鬼提议去甲板那边看看,余雨芋也很欢快地带路,估计她整天待在药房里,也闷坏了。
从弦卿天凡的话中得知,这船是行往魔族的,血玉鬼不知这是魔族的缓兵之计,还是他们真的认输撤退了,但只要远离尸族,远离尸魃,她就觉得,前路可期!
两人站在栏杆旁,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