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下葬这日,雪宅里哭声震天,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难过,从主子到奴才,个个都哭得声嘶力竭。
雪千舞已为皇家人,不能为老夫人哭丧,在这种情形下又忍不住被感染,只能远远的避开。
端妃陪着她站在角门处,望着众人扶棺出殡,握着雪千舞的手劝慰道:“老夫人有雪宁侯为她送终,又得以归葬雪氏祖坟,她老人家泉下有知,想必也觉得欣慰。你快别伤心了,我看着你这样子,心里也难过。”
雪千舞红着眼眶,强忍泪水道:“伊姐姐不用担心,我从小由祖母带大,祖母突然一走,我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持,过一会便好。”
“这里风大,你这几日身子不好,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端妃道。
雪千舞朝门口望了一眼,出殡的队伍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些奠客和女眷。千歌还在招待,她也无法帮忙,便点了点头,准备回后院。
两人刚走过垂花门,就见图昕公主朝这边大步走过来,看起来面色不善。
“端妃娘娘,我想单独和柔贵妃说几句话。”图昕拦在两人面前,大概顾忌端妃在场,她尽量缓和了语气说道。
端妃看看她,又看了看雪千舞。
雪千舞不想面对图昕,只是看她的样子,自己不答应,她恐怕不会罢休。图昕的个性直率火爆,雪千舞担心她把事情闹大,只好对端妃道:“伊姐姐,你先回去吧。”
端妃点了下头,转身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桑梓,才脚步缓慢的离去。
流漓和绿柳、绿茵往四面散开,防止有人闯过来。
等端妃走了,图昕立刻愤怒的道:“这几天晚上,桑梓是不是都在你房里?!”
雪千舞有些羞涩、愧疚和尴尬,对她的质问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她和表哥只是单纯的说话,没有做出格的事,可是终究是对不起图昕。
图昕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气得眼睛都红了。若不是她前天心血来潮,半夜去找桑梓,她还不知道他竟然背着她和这个狐狸精幽会!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图昕骂道,“你已经是皇上的人,为什么还要缠着桑梓不放?你祖母死了,你还有闲心勾引男人,你还有没有廉耻?!”
雪千舞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变得刷白。
“够了!”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桑梓快速走过来,脸上满是怒气,“谁准你这么跟她说话?!”
“你还护着她?”图昕伤心道,“桑梓,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屡次背叛我,你对得起我吗?!”
桑梓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怒气消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的恩情他不会忘,她的胁迫折磨他也不会忘,但是对他来说,他们之间的羁绊从来就不涉及爱情。
似乎是看懂了桑梓眼神中的含义,图昕不由朝后退了一步,表情伤心欲绝。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恨色,突然一拍腰间的囊袋,将什么东西朝雪千舞扔去。
桑梓脸色大变,想也未想就挡在雪千舞身前,将她紧紧抱住。背后有虫体入肉的感觉,一股尖锐如刀割般的痛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桑梓强忍着一声不吭。
“表哥!”雪千舞失声大叫,桑梓的脸上像是有细长的虫子爬过,有血液从皮肤渗出,看起来尤其瘆人。
“表哥,你怎么了?!”雪千舞惊慌失措,想伸手去摸桑梓的脸,桑梓却猛然将她推开。他不知道这蛊虫是否会传播,不想害了千舞。
雪千舞被推的往后踉跄几步,又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抱住他,桑梓全部的力气都在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已经没有力气再阻止她。雪千舞拿袖子去擦桑梓脸上的血迹,却擦破了一块皮肉,她顿时不敢再碰,惊的声音都变了:“大夫!快请大夫!”
“他中了我的蛊,中原的大夫治不了他!”图昕冷冷的道,两人苦命鸳鸯的模样刺激的她浑身发抖,心里的绞痛让她吐出恶毒的话,“再过一刻钟,他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变成一滩烂泥!”
雪千舞惊恐的摇头:“不要!我求求你饶过他!你恨的人是我,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不要这样对他!”
图昕冷笑:“我原本要对付的就是你,谁让他自己非要护着你,死了活该!”
桑梓已经支撑不住的倒在她身上,身上到处都在渗血,雪千舞若不是扶着他,就要给图昕跪下了:“求你放过他!只要你放过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真想杀人,就让我代他死吧!”
桑梓声音微弱:“不要……千舞,不要……”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只蹭出更多的血。
“表哥,你别动!你别动啊!”雪千舞泪流满面。
图昕强忍着不对桑梓心软,冷声道:“只要你答应从此之后不见桑梓,我就救他!”
“我答应!”雪千舞毫不犹豫的说,只要表哥能活着,她愿意忍受后半生的孤苦。她如今这个样子,早就不该再见表哥了。
“你要说话算话,否则下次我一定要了你们两人的命!”图昕威胁了她一句,立刻就将桑梓抢过来,咬破食指往他口里滴了几滴血,又拿出一把看不出材质的刀,在自己和桑梓手腕上各划了一刀,将伤口紧贴在一起。
片刻,一只沉黑肥腻的虫子就从桑梓的手腕上的伤口爬了出来,动作极快的要往图昕伤口里钻。图昕捏着一根细针以更快的速度将虫子钉住,而后丢进腰间囊袋里。
做完这些,图昕脸上失去了血色,而桑梓身上立刻停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