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虎着脸,看着千歌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韦小姐如何触犯宫规了,令你出手惩罚她?”
太后气的脸色涨红,元帝看似在质问雪千歌,言语中却是偏着她的,她忍不住怒道:“皇上,语茶根本没有触犯宫规,这是雪千歌构陷的!”
“皇上,太后娘娘,”雪千歌不急不缓道,“韦小姐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当时许多娘娘和夫人都听到了,臣可以复述给皇上和太后听,只是怕污了皇上和太后的耳朵,韦小姐恐怕也会承受不住,再昏倒一次。”
躺在内室床上的韦语茶眼睫动了动,但仍闭着眼睛不睁开。
元帝转头看向太后:“太后要听吗?”
太后看了韦夫人一眼,韦夫人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太后忍着怒气道:“不必了!语茶没醒,当然由着雪千歌编排,哀家不想听她胡言乱语!”
“太后不信任臣,不如让韦夫人说给太后听,”千歌唇角含一丝笑,“说起来韦小姐可真是痴情人,当众述说对三王子的一往情深,若是换个场合,臣真要被韦小姐感动了。”
“你住口!”太后厉声道。她心里此刻有些责怪韦语茶,说什么有办法让雪千歌疯狂失态,跌入地狱,结果是跑去跟她说那种话,真是丢人现眼!
千歌闭口不言,雪千舞开口道:“皇上,太后,雪尚宫这些日子辅助臣妾管理后宫,一直尽心尽力,有时可能严格了些,但是从未做过越矩之事,今日韦小姐的言行有目共睹,皇上和太后若有疑虑,大可询问诸位娘娘和夫人。”
太后冲她冷笑:“柔贵妃在后宫权势滔天,旁人岂敢得罪于你,自然是你说什么,她们就说什么!”
雪千舞急切开口:“臣妾没有,臣妾……”
“哀家不想听你狡辩!”太后冷声斥道,而后朝元帝道,“皇帝,你将后宫的权力交到她们手里,迟早会将整个后宫弄得乌烟瘴气!柔贵妃说到底只是贵妃,皇后身体已经好转,后宫该由她打理了!”
皇后偷偷看了眼元帝,暗暗握紧了手,皇上软禁她的时候,对外宣称她患病,需要静养。她此次举办宴会,一是为了向皇上显示她大度,二也是想对外表明她这个皇后依然是不可撼动的皇后。没想到太后会开口为她讨回本属于她的权力,皇后明知可能性小,心里还是不由存了几分期待。
元帝脸色未变,心里却有了怒气,太后总是喜欢对他决定的事指手画脚,当着后妃和命妇的面,对柔贵妃不假辞色,也是在拐着弯斥责他。
“太后多虑了,”元帝道,“柔贵妃协管后宫以来,将所有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让朕省心了不少。御医跟朕说过,皇后的身体还未痊愈,不宜过于操劳,还是等皇后的身体彻底好了再说。”
皇后咬了咬牙,扯出笑容道:“太后,皇上说的是,臣妾体虚乏力,实在没有心力打理后宫,而且柔贵妃将后宫管治的很好,臣妾很放心。”
太后脸色不愉,冷哼道:“皇后一心向着皇帝,哀家还能说什么呢。皇帝应当看看清楚,谁才是真心为皇帝考虑的,别总是偏宠一些狐媚子。还有这个雪千歌,仗着柔贵妃撑腰,实在太嚣张跋扈,他日惹下什么祸,皇帝可别怪哀家没提醒你!”
太后在众人面前摆足了架子,自以为是的劝谏,其实一字一句都在打元帝的脸,她根本没发现元帝的眼底已经有怒火跳动。
躺在内室的韦语茶听不下去了,太后私底下对皇上说说也就罢了,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连忙嘤咛一声,做出刚醒的样子。
太后高兴的站起来往里走:“语茶,你醒了?”
“太后,您怎么来了,”韦语茶连忙从床上下来,然后一脸惊讶的看向正堂,快步走出来行礼,“语茶参见皇上!”
元帝刚被太后掉了面子,看到这个始作俑者的脸色并不好,冷淡道:“平身吧。”
太后脸色更不好看:“皇帝,你看看语茶的脸,大庭广众之下,雪千歌都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若是背地里,她还不知会怎么折磨语茶呢!”
元帝心里不耐烦,道:“既然太后一心想为她讨回公道,她现在已经醒了,太后让她自己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吧!”
韦语茶身体一僵,太后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太后,”韦语茶细细柔柔的开口,眼泪在眼眶中滚而不落,“雪尚宫打罚语茶,语茶丝毫不敢有怨言,求太后饶恕雪尚宫一回,不要再与她计较了。”
“你这丫头太心善了,就知道把委屈往肚子里吞,”太后一脸心疼的说,而后怒视千歌,尽管不甘心,但只能忿忿道,“哀家就看在语茶为你求情的份上,放过你一次,若你再敢欺负语茶,哀家就跟你算总账!”
在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太后话说的狠,却分明是妥协了。雪千歌教训韦语茶的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是报私仇的意思更大。韦语茶主动挑衅,不仅挨了打还丢了名声,连太后都不能为她出气,这后宫里,雪氏姐妹俩俨然是只手遮天了。
原本不大不小的一件事,弄得元帝和太后不欢而散,皇后也恹恹的,大家就都没了兴致,一场宴会举行了半个多时辰,就草草的结束了。
雪千舞离开凤仪宫后,就去了御书房。普通后妃一辈子都无法踏足的地方,雪千舞却来过不少次了。
全福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笑呵呵的道:“娘娘,皇上一听娘娘来了,立刻就让娘娘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