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新的“觉”诞生了……第一世界的风莎燕、天鬼;第三世界的幻月、大蛇丸、金蟾、蛞蝓之思、之念,不再拘于距离的约束,不受速度的限制、影响,变成了一种“同步”的状态,无先后、无差别。即:一念生动时,一念便已知。这一种“觉”更像是量子纠结,即便是远隔天涯,凡是有所触动,必有所同应——但风莎燕、天鬼、幻月、大蛇丸、金蟾、蛞蝓却并不能同步的接受到祂的思维、念头。
祂可知风莎燕、天鬼、幻月、大蛇丸、金蟾、蛞蝓;风莎燕、天鬼、幻月、大蛇丸、金蟾、蛞蝓却不能知风尘——
虽是一人——但在生命的层次上,彼此却已经不同。
风莎燕、天鬼、幻月、大蛇丸、金蟾、蛞蝓受限于身体,为保身体不至于因为信息传导过快导致大量的放热,致使身体坏死,大脑坏死,不得不限制了速度。生物电信息的传导速度被限制在了60米每秒——这是一个所有的碳基生物都必须遵守的速度,是在恒温条件下的最佳限速!
毕竟蛋白质是耐不得高温的……
但风尘却可以以三分之二的光速传导信息,而不用再担心神经、大脑过热烧坏的问题。那种新的包络结构,正是可以完美的适应的——于是,似乎原本有些拥挤的信号,一下子就变得有序、稀疏起来。信号、信号之间的“距离”也被拉开了。一下子变得宽松无比,可以自由的驰骋。
……
这一种“觉”不同于凡人之五感、六觉。五感、流觉皆源于触觉,声音鼓动耳膜是一种触觉;气味刺激鼻黏膜、味道刺激味蕾;可见光膜上产生投影……触摸的时候,相互接触、压迫指纹,产生神经信号……无论分的怎样开,这些都是触觉。只是经过了不同方式的处理,产生了不同的效果。但其本质,却是万般感觉皆为触法,声、色触法,皆为所触、所感。
所以看到的、听到的、尝到的,实际上本就是人的一种“盲人摸象”,并不能够算得上绝对的真实。
“摸”配合“想象”,将声音、光线色彩、味道、触感结合起来,便形成了人对于自身之外世界的认知。
但这一“觉”不是,它不是触觉,高于触觉。而是像是本身就和宇宙之中的一切粒子皆有联系,只要彼一有所动,自然同时就会有所反应。只是,它却并未完全的形成感知器官,目前也只能够针对和自己有联系的“子体”。
以前祂和风莎燕、天鬼、幻月、大蛇丸、金蟾、蛞蝓是平等的个体,但现在祂是主体,而他们只能是子体。
已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从属关系。
世界已变得不同起来……变得更为细腻。夜如水,一团漆黑的影如单薄的二维平面一般吞噬了一片空间,形成一个人形。祂的目光顺着窗户朝外看去,空气中浮游的各种气体的微粒、气味粒子、粉尘,光……都清清楚楚。甚至透过了窗帘,祂都可以通过自己强大能力,将之渲染,让窗帘“消失”,看到外面的夜空——实际上祂并不需要刻意的去这么做,胸脑强大的能力让祂很容易的将之分门别类。
譬如说是透过墙壁,亦可以观察到对面的情形——只要光能够穿透过来,祂就可以接收,获得影像。
对祂而言,已无不可见光。凡是光谱上的,就是可见的。
……
更直观的感受则是一种“迟钝”,血肉之躯的迟钝,祂作一念,睁开眼睛,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台老旧的车,慢悠悠的动作。没有对比,不会觉察,此时换了胸脑为主导,这一种落差感无疑让人绝望。
似有一层、一层看不见的落网将祂困顿住了一般。这就是一个樊笼,捆住了人的手脚,不允许任何一丁点更快的动作。
风尘心念一动,暗自叹道:“这就是樊笼啊……天地是樊笼,挣脱不得,便连自己的身体也是樊笼,困住手脚。”
“宝宝!”韩莎睁开了眼睛,一双眸清澈、动人,透了窗外的月光,剪出了一汪清冽的山泉,送给了风尘。
风尘“嗯”一声,有些“费力”的说:“就在刚才,我打开了胸脑。莎莎,此时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个临界的第三类生命了。思维上、意识上,我达到了第三类,但是我的身体,却还是以第二类的身体为主。我可以没有延迟的知道我在基地里熟睡,知道我在百花谷、在林素心的……身边。”至于那只叫蛞蝓的鼻涕虫的具体位置,还是不说为好——求生欲极强的祂感觉说出来会很危险。
祂向韩莎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心得、感觉。原本的头部的大脑已经进入了休眠模式,在风尘清醒的状态下开始做梦。风尘陪着韩莎睡觉,自己却极度的清醒,思维源源不断,想着各种的问题——
有接下来的黑洞建设,有伽罗瓦理论中的维度上限,有各种的数学问题、物理问题,各种的灵光一闪。
思维如露如电,“睡眠”的本身对祂而言已经无意义。韩莎起了一个大早,睁开眼,很是可爱的在风尘的面颊上啄了一下,道一声“早安,我的宝贝儿”,然后也不起来,就问昨天做了什么梦。风尘抿唇一笑,说:“昨夜的梦,怎么说呢,有点儿喜大普奔的意思。我梦见了一片原本显得贫瘠的土地上,突然通了信息高速公路,天堑变通途。两个人相隔千万里,却可以及时通讯,告别了以前的时代……”
“有人在喇叭里放《我们走进新时代》,人人的脸上都洋溢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