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昏迷不醒的爸爸搬到车上,这么一番折腾都没醒,看来真是吓得够呛了。
他从苏格儿手里把双拐接过来扔到车厢里,关上车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过头要说什么,却见身后空空的,出租车和姥爷都看不见踪影了。
他皱着眉头四下里张望:“诶,姥爷呢?他去哪里了?格儿,你看见了吗?”
苏格儿拿着车钥匙拉开前面的车门,一只脚已经踏上去了,轻描淡写地说:“走了呗,他不是说要送那两个人回去嘛。”
“可是我……我还没有跟他告别呢!”陶硕懊悔万分,刚才不该着急地扶爸爸,应该和姥爷多说几句话。
他也为开始害怕姥爷后悔,觉得自己那样肯定伤了他的心。那是疼爱自己的长辈,即使已经阴阳相隔,可那还是自己姥爷,对他们的疼爱没有改变!
他哀声叹气地站在路中间,苏格儿捏着鼻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快走吧哥。”
这个人弄得车里面臭死了,让她快要窒息了。
陶硕走过来,前后看了看:“往哪儿走啊?车好了吗?还有你那个朋友,他还没有回来。”
苏格儿拧了下钥匙,车一下就启动了,呵呵笑了两声:“你看,没事了。现在是爷爷让我们走了,我们就一定能出去的。林医生也不会有事,快点儿上车吧,我们先走。”
陶硕心底疑问成团,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也顾不上多问,还是先离开再说。他坐到后面,照看着爸爸。这味道确实够人受的。
苏格儿一踩油门儿,车缓缓地开出去了。
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的老先生拄着拐杖看着他们离去,他的眼神很复杂,既释然又悲伤,还有无限的眷恋。
“事已了,该走了?”一道天籁之声传来,只闻声不见人。
苏老先生点了下头,把拐棍平举在生前,拐棍陡然消失,变成了一件灰白色的护魂衣。衣服好像是有了意识似顺着他的双手往上伸展,很快就罩住了整个身躯。
穿上护魂衣以后身体突然拔高,带着冥府的阴森寒气,站在路上十分骇人。他转过身离开,步子迈的很慢,但是眨眼之间就走了很远。
苏格儿开着车慢慢地向前走,过了两三个红绿灯,情况依然没有改变,他们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这几个红绿灯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反正以他们的能力是无法离开的。
走了约莫有三四分钟,突然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站在路中间跟他们挥手,跟个拦路的游魂似的,看起来够吓人的。
黑衣黑裤,身体笔直,是宜言。
苏格儿把车停下,又把头探出去,故意问:“哪儿去了你?”
宜言也不说话,把车门打开让她坐到副驾驶座上去。苏格儿老老实实地爬过去,让她开车就永远也别想离开了。
陶硕在后面看着宜言帅气的侧颜,酝酿了一下语言问道:“林医生,你刚才去哪里了?”
宜言把着方向盘,冷冰冰地说:“被困住了。”
说话的语气太冷酷,好像心情很不好。陶硕本来还要再问,可一见他这个态度以为他是被困住心里有火,也就不敢再多说了。
车又行驶了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外面渐渐地亮了,道路两侧的高楼大厦重新出现,灯火灿烂繁华,路上的车辆也出现了,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好几辆车都停下来排队。
回来了!陶硕心里提着的一开口气终于放下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他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这就是刚才车辆突然消失的地方。从这里消失又从这里出现,对于两个空间的交叠和错乱他也搞不清楚,如果用科学解释又会是虫洞或黑洞什么的,而合理、正确又笼统的说法就是苏格儿所说的,被鬼打墙了!
时间倒是很符合,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因此路上的车和行人都少了很多。
陶非凡这副样子狼狈不堪的样子回医院不太合适,那里人来人往,又有医生和护士,看见了肯定要问怎么回事。可是他们手上又没有衣服,都这个点儿,人家卖衣服的差不多都关门儿了。
另外,他现在昏迷不醒,身上脏兮兮的,腿上还打着石膏,要是去住酒店说不定会被人家当成是绑架。反正苏格儿是不会让他去自己家的。
想来想去还是回医院,让医生护士看见了就说他跑出去掉下水道里了。
宜言把车开到了大楼门口,苏格儿去里面找了个轮椅来,让陶硕把他推进去。这样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好在天已经晚了,一路走过来也没碰到人,值班的护士也在撑着头打盹儿。
推开病房的房门,只见刚才在出租车里的那个护工趴在床上睡的正香,直到他们说话才醒过来,一脸惊讶的迷茫。
陶硕让他帮自己给爸爸换了衣服又擦身体,一番折腾床上的人也没有醒。
苏格儿和宜言站在外面等着,她忍不住偷偷地笑,小声说:“真是太解气了,趴在地上跟你磕头求饶:不要杀我,我改过自新。要是他腿好好的肯定吓得屁滚尿流。哈哈……”
宜言靠在椅背上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又说:“费了这么大劲儿,就是为了看他害怕,幼稚。”
苏格儿突然把脸拉下来,撅着嘴巴看他:“跟你说让你简单点儿,又啰里啰嗦地半天才出来,都快把我跑死了。”两只小拳头垂着有些酸胀的小腿。
宜言说:“这还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