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仙。”
“我是鬼。”
“我是流落凡间的神仙。”
“我是地狱不收的恶鬼。”
“杀死你我可以成为天庭的英雄。”
“干掉你我可以成为地狱的鬼王。”
宽敞的厅堂里两个白衣少年一个拿刀一个拿剑挥舞着上下翻飞,碰撞之间发出刺耳的噪音,刀光剑影之下桌椅杯盘一片狼藉,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纸张如凋落的秋叶一样漫天飞舞。正乱间一只黑白色的鸟儿飞入,叫着在两个白色身影间绕来绕去,丝毫不怕会伤到自己。
“神他妈烦。”正激烈时一个女声暴躁地尖叫,随着声音一只大大的狗熊公仔从楼上落下来终止了战争。
拿刀的对拿剑的说:“她什么时候成你妈了?”
拿剑的说:“我是仙啊!”
那女人满脸倦容,带着被吵醒的人的恼意,刚要再说话突然间注意到了下面被祸害的混乱场景,顿时勃然大怒,从楼上飞快地跑下来到了他们面前。带着火气的瞳孔左边映着拿刀的右边映着拿剑的,可惜一米六五的身高对他们没一点儿威慑力。
她又环视一圈满地的狼藉,然后站到桌子上插起腰大吼:“你们俩是王八蛋。”
“玉灵,又是说你。”拿刀的说。
“不,是说你。玉灵是神龟,我是你爸爸。”拿剑的说。
拿刀的立刻把刀扔掉,砸到地板上“嘡啷”一声响,他指着拿剑地说:“哎,这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今天起我就是你儿子了,你得罩着我。等我去了阴间你就把阎王判官谁的都赶下台去,让我当老大。”
那女孩儿更是气急败坏:“闭嘴,天还没亮呢你鬼叫什么。”
“我是个鬼,天亮了还叫个鬼啊!倒是你,没有我们俩你能睡这么踏实……”
女孩儿生气地一手捏住他的脸,扯得他嘴巴都歪了,说道:“宜言你比老太太嘴都碎,你要是个女的就是泼妇中的极品。那年头儿不知道有说相声的没有,你要往那方面发展也不至于让人玩儿完了。想着做个按部就班的鬼是吧?玉灵能不能成全他。”
玉灵的剑倏然消失于无形,笑说:“哈……成全你!”
宜言掰开拧着他的手还不放,搭在了她的腕上:“格儿,最近是不是上火啊,这么大火气,这点小事儿都急。”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在桌子上跳下来,拾起一根断掉的凳子腿就要戳到他们脸上去:“东西砸成这样了还小事儿?这些都租来的,弄成这样儿还你你干吗?这房子也是以我的名义租的,你们把它拆了到时人家找不着你的事,得让我赔,我赔得起吗?惹出事来你们俩黑户脚底抹油溜得溜,跑不了的还能缩起脖子做乌龟,让我一人儿落一身腥。”
宜言朝玉灵做个鬼脸,苏格儿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可已经掉进钱眼儿里了,以后要变一个女的铁公鸡了。不对,铁公鸡生锈还掉渣呢,她得是塑胶鸡,水泡都不透。
鸟儿飞过来了,是只喜鹊,它站在苏格儿的肩头叽叽喳喳地叫,在场的人里听见它的叫声却是一番人言:“我劝过他们了,他们不听。”
“有巢,还是你最靠谱了,可是啊……唉,对这俩没什么用。”苏格儿对它说。
玉灵说:“格儿,总想着有用就不可爱了。”
苏格儿冷笑一声,故意用嗲嗲地声音说前半句:“我又不是你们的小可爱凭什么对你们可爱啊?倒是你自己,都被这鬼带的二了。”她去指宜言的鼻子,被他挥手打开。
玉灵抓一抓耳朵,苏格儿说的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当初他正正经经一个小仙如今是常会做出些幼稚可笑的事,虽然还挺快乐的,但是有点儿不符合身份了。
苏格儿在给玉灵和宜言下达了恢复原样的命令后回楼上睡回笼觉去了。玉灵抓起喜鹊有巢去给它放进自己的窝里,对宜言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说完也上楼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宜言没怨言,把跟前那张三条腿的凳子扶起来坐下,那条断腿拾起来往空中一抛,落下来的时候竟变成了另一个他,只是小小的,身量是他一半,小孩儿似的。这个“他”一睁开眼睛就忙碌起来,把桌椅摆正扶好,躺在地上的沙发靠垫都捡起整齐摆放在沙发上,地上散落书籍纸张叠放整齐,碎掉的杯盘在他手上又重新完好。他像个转动的陀螺一样,不消一刻房子里恢复如初。只那条凳子还残着,他走过来站到宜言跟前,宜言朝他脑门上拍一下又变成了一根木头,而且像抹了胶一样的回到了凳子上,纹丝不差。
不过一切都是假象,坏掉的就是坏了,鬼力也无法逆转。
此时的绝对安静与刚才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天还未亮,白色月光从窗口投进来,宜言躺在窗边的软塌上就着月光看书。月光落在他脸上泛起玉石莹白的润泽,安静下来的面庞比欢闹时更温润俊美。
这个曾经闹鬼没人敢靠近的大房子里如今被这四位占据着,一仙一鬼一人一鸟。窗明几净,温暖祥和,花香萦绕,再过不多久那隔绝过百年的阳光也要照进来了。
半年前的一个晚上,天气闷热的要命,苏格儿下班后帮妈妈在夜市上卖水饺。这个天气卖水饺有点不合时宜,买的人很少,但还是要等到过了凌晨才肯收摊。
很晚的时候来了几个喝醉酒的男人,要了东西不给钱不说还调戏她们。那时街上空荡荡的,因为天气太热,人都回家享受空调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