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追风双手抱在胸前,仔细打量着林霄。展红绫上前查看晕倒在床上的掌柜,还好只是被迷烟迷晕了,并无大碍。
而林霄站得笔挺,一派慷慨从容的气势。
沉默了许久,追风索性扯下脸上粘的胡须,对林霄说道:“小兄弟,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孩呀,跟我们走一趟啦!”
林霄却不卑不亢:“杀人偿命,他这是罪有应得,我有什么错!”
“你还嘴硬!”展红绫道,“上次偷东西,这次竟然杀人,你还说自己没错?”
林霄狠狠瞪了展红绫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展红绫正要发怒,追风忙拉住了她,劝她消气,而后笑眯眯地问林霄:“你刚刚说岳松涛杀人偿命,他杀了谁?”
林霄不答。追风却心知肚明,反问道:“你爹?”
林霄仍没有说话,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追风于是肯定道:“你爹不是他杀的!”
“你胡说!”林霄终于开了口。
“那天在巷子里,我查看了你爹的伤口,致命伤是胸口那一剑。你爹的伤口宽一寸五分,而岳松涛的剑只有一寸三分。”
“那也不能证明不是他杀的,或许,他是用另一把剑杀的!”林霄怒喊。
“一个佩剑之人,是不会用别人的剑的!”追风又问,“你是什么人?你爹又是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林霄说罢,掏出烟筒往嘴边一凑,袅袅喷出呛人的毒烟,而后趁乱跑出房间。
可是他太小看四大神捕了。他还没来得及下楼梯,就被追风抓住了。追风照他背心那么一提,就把他挟了在腋下,带进莫小宝所在的房间。
可是此时,莫小宝早已无影无踪了。他听到岳松涛出了事,心中惧怕,便顾不得与众人的赌局,匆忙溜了。
见莫小宝走了,追风心里有些恼,可眼前还有比恼更重要的事。他于是靠桌坐下,手中把玩着林霄的烟筒,盘问道:“你这么计划周详地躲在掌柜房间里,一定是事先知道岳松涛一定会去找掌柜的,那么你也一定知道莫小宝要找岳松涛要银子咯?说吧,同伙是谁?”
林霄却一口咬定没有同伙,一切只是巧合。追风见这小子嘴硬,于是故意朝展红绫笑道:“白玉汤这算盘打得真妙啊,面上跟你约好,说是为了弄清岳松涛和莫小宝之间的秘密,其实都是为了替他报仇!”
林霄不知是计,听了这话,忙大喊:“这跟白大哥没有关系!”
“白大哥?挺熟啊!”追风得意一笑。他拍了拍林霄瘦弱的小肩膀,言语中充满挑衅:“堂堂盗圣,要你这么个小毛孩一力承担,果然有担当!”
林霄冷笑:“你少来激将法。这件事跟白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不知道我要来这儿,他也不知道我要杀岳松涛。”
“那你怎么知道岳松涛一定会去掌柜的房间?”展红绫问。
林霄又开始沉默。追风起身,像拎兔子一样把他拎了起来:“不想说?那就跟我去六扇门,换个人说好了!”说罢,他就把林霄往外拽。
“住手!”白玉汤果然来了,他满脸大胡子,皮肤黝黑,果然就是方才与莫小宝赌钱的东北糙汉。
追风立马放下林霄,手却一直搭在林霄的肩膀上,防止他跑掉,也防止白玉汤救走他。
“你们不能抓他!”白玉汤道。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里和刑部大牢的秘密!”
追风和展红绫心下一惊,半信半疑。原来所有线索都是林霄告诉白玉汤的,胜轩辕的密室,莫小宝讹诈岳松涛,这些事,都是林霄说的。
林霄知道白玉汤今天要来这儿将岳松涛的秘密揭穿给追风和展红绫看,于是他早做打算,潜入掌柜的房间,打算对岳松涛下手。
“你还知道什么?”展红绫上前问。
林霄翻了个白眼:“凭什么告诉你!”
白玉汤见他总是不给展红绫好脸色看,就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你个臭小子,还挺记仇!她不就是抓住你偷东西嘛,你就记到现在?”
展红绫愣愣看着白玉汤:“你怎么知道?”
白玉汤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支支吾吾了半天。展红绫顿时明白,那天在街上,她的马受惊之后,原来是他制服了马。她顿时又红了脸。
追风岂能不知道展红绫的心思,忙打断,说明自己的来意:“行了,白玉汤,我知道你跟红绫有个交易,她初来乍到,能知道什么,不如,我跟你做个交易?”
“哦?”白玉汤咬起自己的指甲,眯起双眼警惕道,“追风大人要跟我这个通缉犯做交易?这事听着都新鲜!”
“我知道你娘被关在哪里!”追风缓缓坐下,胸有成竹道。
“你——你说真的?”白玉汤果然被戳中了软肋。
“信不信由你!”白玉汤每年过年时候都会想方设法混进刑部大牢,今年追风特意命一个牢差假装被白玉汤收买,通过那个牢差,追风才知道白玉汤是想进大牢找他的娘。
白玉汤沉思片刻,嚅嚅问:“那你要我做什么?”
“带我去趟葵花派。”
“不行!”白玉汤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他好不容易才从葵花派逃出来,死都不会回去。一想到回去后被四大长老严惩的场面,他就一身身地出冷汗,衣裳都要换三四套。
“不急着回答,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明天晌午之前,你若想好了,就去找红绫。”追风说完,迈步离开。
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