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弗羽乙乙走了,可房间里的气氛并不见得好上多少。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直到最后还是弗羽王隼先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些首饰和灵石,都是之前你送给红昭郡主的东西。那些知道的下人,虽然都死了,但是这种事情纸终是包不住火的。翎珑已让疏红苑提走,查出这些真相不是问题。只是垔杀苑翎无机来了函件,想必疏红苑也不会怎么为难他女儿了,至于疏红苑和垔杀苑怎么交涉,我也无权多问一句。所以虽然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事背后是谁做的,但是眼下情势复杂的紧,待会可能王师傅也会来劝你让你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他娓娓说了一些,又话锋一转,颇有歉意地补充道:“乙乙他本就是孩子心性太过单纯直接,加之最近受的打击太大,更是冲动不理智了,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他话语间,墓幺幺抬手倚起脸,并不回避有些出神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澄澈而安宁,乖巧异常。短短两三日不见,她好像又瘦了一些。颊下凹出了一些阴影,仰脸望来也无法掩饰她眼下些许的疲惫。弗羽王隼莫名地心头一紧,走到她身旁,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红昭胆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陷害你,就算眼下关隘太多不能让她立即付出代价,但是我定会让她后悔这样对你。只是眼下的确让你受委屈了。”
见她没有太大反应依然沉默不语,他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咳了一声,随即俯下身来,奈何身高还是有点压制,想了许久终于是一咬牙屈膝半蹲在了她的面前,这一下,变成了墓幺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了。
他这样蹲着蛮辛苦,但是最辛苦的应该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像这样摆低过姿态地尴尬和窘迫。弗羽王隼咬了咬牙,扶住她的膝盖,仰头看着她,声音很又几分窘色:“这些日子繁杂事态多把我搅得心烦意乱,加上那时塔祖和族里那样对乙乙让我着实生气,脑子一热,就犯了混账。”
高大的男人屈膝半蹲在她的面前,仰起脸来,黑曜石也不及其一分光泽的黑瞳,熠熠生辉地收敛了所有的凛冽锐气,抑制了锋芒的气势里,落于他眼角眉梢的是笨拙的温柔。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低姿态到甚至卑躬屈膝的样子对待任何一个人,以故姿态笨拙而劣态,甚至还有些怯生生的可怜。
“至于娶亲那事,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哎我怎么跟你说呢,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处理透彻了,我会给你个好好的交代的。”他手指难以控制地有些用力,攥着她的膝时有些痛。
“之前我对你凶巴巴的,是我不好,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稍稍直起一点身子。“好不好?”
像是一只等待投喂的小野狗。
墓幺幺默默地注视着他。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应该都会在此时激动难抑。那样高高在上的完美男人,会这样无限接近于摇尾乞怜的姿态恳求她的原谅。
这是让任何女人都会为之疯狂感动的事情。
换做之前,她心应该会因此多跳上一分。
她轻轻闭上眼睛,随即睁起,望着他的眼睛,似要望穿他所有的言语,望透他美好的皮囊,望穿他的灵魂那样注视着他:“霸相府陆炳,陆三管家的死,和你有关吗?”
弗羽王隼登时怔住,黑眸瞬间转入幽深,情绪掩饰地犹如石沉大海那般深沉无可琢磨。遣词造句应是挤入了喉,可久久只喉头动了两下,言语无息无声。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墓幺幺不但没有追问下去,平淡地推开他放在自己膝上的手,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走到了窗边,而反而更不接之前的话语:“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多在我这里耽搁反而落人口实。眼下这关头里,我可不希望让红昭郡主对我更加仇视。”
“”弗羽王隼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几分犹豫地想要伸出手去碰她,久久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去。
待到弗羽王隼离开,她才不自觉松开了手指,手里已不知何时被掐出了青紫的痕迹。
挂在悬梁之上的百万此时应是饿了,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她随手从戒指里取出了丹药,掰碎了喂它。她出神地伸出手指抚摸着它小小的脑袋,低低笑了起来,可笑声里几分苍凉只有百万能看到。
她看得分明,弗羽王隼当时那沉默,那般表情更加毋定了默认。陆三管家的死,弗羽王隼定是脱不开干系的。所以弗羽乙乙才会那样嘲讽和肯定,所以王师傅才会再三强调汪若戟若是知道她和弗羽王隼在一起会气死汪若戟的。所以推算下日子,在丹宵宫里的时候,弗羽王隼身为弗羽家的家主,当时就已经与霸相府敌对了虽然至今不知原因,但是无论如何,现在她十分确定,弗羽家是霸相府的敌人。
那么弗羽王隼呢。
她手指一疼,回过神来,被百万啄了一下,冒出了小血花。
“灵山。”她低声唤了一声。
戒指登时一亮,灵山乖巧地垂手而立于她身后。“主人。”
“你们凶兽的感觉都很敏感是吧?”她手指噼里啪啦地亮起了一阵电花来。
灵山有些怕她手上的雷光,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说道:“主人什么意思呢?”
“我身上雷灵的气息你能感知到吧?”墓幺幺问他。
“是的主人,您身体里雷灵很特别,很让我害怕”他可爱的小圆脸上有些苦恼的样子。
“在这鳌鹰堡里,有人的身边有和我雷灵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