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汹涌地倒灌而来,墓幺幺不断地浮出水面,呼上大口的空气,再潜进深水以口唇为弗羽王隼度上新鲜的空气。
“这样不行。”她浮出水面大口喘息道。
他当然心知肚明,海水早晚会把这里全部灌透,她这样的最终结果是两个人都耗死在这里。他抬起手来,用手推开再次要给自己度气的墓幺幺,又指了指对面的石头孔洞。意思很明显,让她趁着还能离开赶紧走。
“等不及你弗羽家的救兵了,你必须选了,是胳膊重要还是命重要?”墓幺幺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两把锋利的匕首来。
弗羽王隼毫不犹豫地摇头,这对他来说绝对构不成选择,没了右臂他就是一个废人了那还是当一个死人吧。
可墓幺幺一副早就料到你会如此的样子,叹了口气。“那待会不管我惹出什么后果,你记好了,都是你决定的。”
“你不能用化力,外功还在对吧?避开要害的攻击,能做到吧?”
弗羽王隼点了点头,虽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等我。”她再次潜进来给他度了一口气之后,顺着刚才的石头孔洞游了出去。
海水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但是他远远敏锐于常人的五感瞬间感知到外面发生了不小的动静,像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不停地有兵器碰撞的激烈震荡传来。
眼看他最后这一口气就要憋不住了
忽然。
一道刺目而眩晕的光线从海水的斜上方穿刺而来,他顿时响起墓幺幺的话来,毫不犹豫地抬起腿猛一弓身,抱头蜷腿挡住了致命的伤害。
隆隆闷响不绝于耳,海水像是煮开的沸水剧烈翻腾四周的石墙很显然受到了猛烈的攻击,四下崩散倒塌。
没有了石墙的阻挡,海水涛涛退散,水位线急速地下降,很快的这些海水就全部退去了,只有浅浅一层水渍还弥留在他的身边。
随着石墙消弥的不止是海水,还有封闭起来的黑暗。柔熙的月光缓缓落下,照亮了他眼前的断壁残垣。不远于他身前背对着伫在一处断石之上的少女,双手握着两把短匕,风吹起她凌乱的长发,露出侧脸上斑斑血迹。
“你做了什么?”弗羽王隼怔怔地盯着她。
她没有回头,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稍稍弓腰似一张蓄势待发的满弓。“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
四周的断壁残垣上,缓缓露出来四个异常高大的怪异人形,他们生的那样可怕,浑身或覆盖着鳞片,或生着利鳌爪,或后背全是尖锐的长刺。
他终于明白她干了什么。
她竟然引来了这些人,用他们的攻击拆掉了他们四周的石墙,从而泄去了那些海水。他稍稍一环顾,就有些微微愣怔。
哪里还能看得出这是齿鹰谷,整个山谷都被海水所灌满,黑齿鹰们的身影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封疆阵已残失了大半,只有微微露在海面之上的一些阵石还隐隐闪烁着微微的法术光辉。
“都这种关头了,大爵爷就别装作不认识荒人了可好?”她甩了甩手里的匕首。
“”弗羽王隼的表情相当复杂,带着惊愕也带着别的什么情绪。“你既然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还要引来他们?你真是个疯子。”
墓幺幺还能笑得出来,“你难道第一天认识我?”
四个荒人叽里呱啦交头接耳了一番,应该是在商量着什么。弗羽王隼立时说道:“趁他们还没准备动手,你快点走。”
“你呢?”
“荒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看来爵爷和荒人的交情真是不浅。”
弗羽王隼刚想解释什么,结果眼前一花,墓幺幺竟然如同一只离弦的箭,刷地一下冲了出去,而且是正正冲着四个荒人的方向。
“操!墓幺幺你疯了吗!”他瞬间暴躁至极,本能地就想要冲出,结果右臂上传来的拉扯使得他连寸步都无法离开。
砰砰砰
没有用生灭力的凡人少女,行匕而出,招招歹毒而致命,没有废话,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招的起势和收势都完美地堪比教科书。她不像弗羽王隼有悍猛的蛮力做底,练就扎实的的外家功夫,气力的短板并不能阻碍她攻击的悍猛。她如同一只翩于密林之间的黑燕,一招一式都迅捷至极,抛弃了所有拖泥带水的冗杂路数,将所有的攻击都控在最短最干练的效果之间。
这要浸淫过多少功法秘笈,这要从多少次生死厮杀里走出,才能有这样完美的战斗。
一个凡人,没有化力,只凭两把匕首,愣是在短短时间内压一敌三。
还是身体素质各方面都远远强化与人类的荒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以为这是一场天方夜谭。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是没有任何化力的凡人。
所以很快就暴露出了致命的弱点,四个荒人将她团团围住,并不下死手,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意欲耗死她。
其中背生利刺的荒人,应该是个小头目,发出哲哲怪笑。“女人,跪下来求我我还饶你一命女人,是稀缺宝贝,不能让你死了。”
踉跄不稳的身体,很显然是伤上加伤。可墓幺幺依然站直了身体,月下寒风从她双匕之上扬起轻蔑的刃啸,在这些荒人说话之间她再次冲出,根本不打算和这些人废话。
快准狠,从不留余地。
“该死的下贱的母狗”被一匕挑伤,那个会说人话的荒人显然暴怒了,他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