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怕天雷走火伤到他那些修为不精的徒子徒孙,所以两天前便把西望安置在了北崖洞,依山傍着无名渊,着实没有什么闲情欣赏美景。
遥远担心得两夜未合眼,不是怕万道天雷鞭身会如何得疼,而是怕一个不慎被天雷扫落下无名渊,西望没有了长翼,她会不会一命呜呼,倒也不是怕死,是怕不知道怎样死,人都会对未知产生恐惧,便是那种心情。
不过她素来好强,害怕二字便是死也说不出口。
西望还是平素的气定神闲,根本不知两日后他可能变成焦碳西望。
遥远这般与他解释,乃是老仙为精进他的修为,特地降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因此西望受前八十一道,而后面的九千九百一十九道天雷,遥远是要替他受下的。
幸福可能不会如约而至,但是天劫定然会如期而来。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没有一片白云,突然飘来片片灰云,云层越来越浓,渐渐形成压顶之势,黑云头上的道道电光,犹如摩拳擦掌般蓄势待发…
遥远挑了一处地势稍凹之处,让西望在其中站定,叮嘱道:“此处离无名渊稍远些,待会天雷加身,莫要看不清方向,往无名渊处去了!”
西望讷讷得点头。
一道天雷在半空之中张牙舞爪般突然劈下,正中西望挺阔的后背,一个激灵只觉周身都顺畅了,老仙这天雷果真妙用无穷。
万道天雷逐层递增,这第一道对于修炼之人来说便是如同挠痒一般,老仙和遥远预估过,以西望现在的体征,怕是八一十一道便会晕厥过去,果然到了二十八道,西望面色越来越沉,这道道天雷犹如鞭入每一根神经,痛及每一分每一寸,原本已经淡去的乌池之痛的记忆,纷至沓来,身体已经痛到无以复加,仍旧紧咬着牙关,只是哼哼出声…
遥远看他这般饮痛隐忍模样,整个身体不住微颤,恨不得这八十一道自己一并受了。
第八十一道落地雷竖劈了下来,直接从头至尾,那个瘦削的身体轰然跪地,强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只隐约听到雷声并未停止,身体落入一个柔软的梦境中,这大概是梦吧…
遥远将他紧紧护在身下,那道道天雷电击着她身后的每一寸肌肤,零落的发丝下汗珠浸湿了面庞,额上青筋条条尽显,她的指甲狠狠掐入了肉中,血肉交融…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已经捱了多少道,怕是雷电斗君也累了,遥远的后背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番,她喘着重息看着身下那人:如此安谧的睡颜,甚是诱人,他嘴角漾起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着实没有良心,遥远这厢痛极到生不如死,他倒睡得安稳,若是不小施惩戒,如何甘心!俯身印上他的唇瓣,那触心的柔软,直达每根神经,好似刚刚的痛感全都消失不见了,遥远木然得抬起头来,尚来不及细想,一阵痛麻之感再度袭来,更甚更难以招架…
遥远惊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迅速流失,该是到了九千九百道,散灵雷,九千九百零一道,震骨雷,遥远的骨头似震碎了般…九千九百一十八道,摄魂雷,此刻遥远已经奄奄一息,连挣扎的绮丽也没有了,最后一道…
九千九百一十九道,万雷之火!一席青衫的衣角现与眼前,遥远伏在西望的身上,竭尽力气翻过半身,只见那席青色被万雷之火团团溶住,雷火之力息散,月见跌落在了身侧,通体焦伤。
老仙于一高处轻叹了口气,似乎对着空气说道:“这一幕好生熟悉,错过,过错,谁的错,谁没有错,何必深究呢…”
遥远是三人之中第一个醒来的,她抚着胸口,晃了两下脑袋,才清醒了些,转头看见身边的两人:“西望!月见!”转过头看着老仙,“师父他们?”
“他们我会救的,如今万雷之劫已过,你该回异界了,今日之事我不会与任何人说,包括西望,你可明白?”老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接着说道,“如果你想绝了西望回异界的念头,还需下剂猛药!”
遥远强忍着心中的酸楚,释然得笑着,脸颊两行热泪落下,道:“我都明白,多谢师父!”她恭敬行了一个师礼,感念师父一直以来的回护相救之恩。
经过万雷之劫之后的龙栖山格外明媚,苍劲琼翠,生机盎然。遥远此刻也不用忍受龙栖山的酷暑,不用担心灵力损耗丁点,而受不过万雷之劫。
月见替她受下的万雷之火,若不是有那希存的邪灵之气,定是灰飞烟灭无疑,此刻却已经可以在旁喋喋不休:“昨日我本随在你身后的,谁知桑珣将我拦了下了,说你们半日之后将有一劫,还说我是你们化解的关键,便让我在定时定点出现在那处,我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及去想,便生生捱了那万雷之火,想想真是后怕!”苍穹的半日,龙栖山已经过去了半年…
遥远不屑道:“那她有没有说,她的劫数将近了呢!”
“这个倒没有,但是她让我与你说,你有个很重要之物落在旖月谷,让你在中秋之期,莫忘了去寻来!”月见心下疑虑道,“是不是她知晓你应劫,想要再次设伏,在旖月谷除掉你呢?”
遥远心中思绪万千,旖月谷一处风光旖旎之地…突然感觉那股幽兰气息靠近,遥远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只觉脑门发胀,强忍着不适道:“我刚刚经历苍穹那场激战,灵力修为尚且没有复原,需要回异界休养生息,可是西望若是知道我要回去,他定然想要随我一起,可他现在凡体肉身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