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七年之痒。
无论是因为忙碌没有去参加哈佛毕业典礼也罢,还是当天忽然不耐烦挂了她的电话也罢……曾经有段时间,他的确心烦意乱,不止是因为工作,也不是因为当初所处的环境……甚至并非因为任何第三者……只是忽然之间,就觉得不是那么想念,不是那么迫切……激情已经不再浓郁了……也失去了当初亟不可待的相思。
因为,那一样东西已经属于你,不再有任何悬念——所以,便吸引不了你过多的心血和关注。
每一段爱情和婚姻,都会遭遇一段瓶颈期。
彼时,他正处于这段瓶颈期,只是,自己不知道。
直到噩耗传来。
一夜之间,你忽然发现,你的定期存款居然不翼而飞,血本无归。
股票亏了,大家都可以理解。
但是,定期存款飞了,这就会成为大新闻。
国家也会为定期存款赔偿的,不是吗?
那时候,他才慌了神。
长达半年时间的寻找,几乎懊恼得发了疯。
那时候,他才惊惧:夫妻之间,最好的不是距离,而是相守。
于他,七年之痒在寻找中,不翼而飞。
于她,才刚刚开始。
他忽然很惊恐,内心里早就知道,却不肯承认:黄小觉,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自己超越——他本是她的初恋,二人也曾经谈婚论嫁,她要重新爱上他,本是非常非常容易。
尤其,当他参加了哈佛毕业典礼,那一刻,他已经远远超越于他汪东林了。
就如除夕之夜,她听得汽车声音,从那小木屋里冲出来,一声声惊喜高呼:“小觉……小觉是你吗?”
彼时,他自动忽略了这一点,现在,才芒刺在背。
所幸,那家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果真的牵涉到了那起神秘的空难,他这一辈子只怕是再也不能公开露面了。
饶是如此,汪东林也不敢稍稍轻松,他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才重新昏沉沉的睡去。
再次睁眼,已经天亮。
适逢周末,又是阴天,窗外的天色非常阴暗。
颜细细还躺着。
但见她两只胳臂习惯性的放在外面。他微微皱眉,走过去,拉了被子为她盖上,可是,很快发现不妙,伸手一摸,好家伙,额头烫得惊人,脸都烧红了。
他急了:“细细……细细……”
她翻身,有气无力:“好渴……我想喝水……”
连声音都嘶哑了。
他急忙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她有气无力地捧着,一咕噜喝完,又要倒下去,他却将她扶住,柔声道:“细细,你感冒了,肯定有点扁桃体发炎,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不去……”
“你在发高烧。”
她还是很坚决:“不去……不想去……”
因为,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嘴唇也干得开裂了。她不由分说,推开汪东林,又迷迷糊糊地躺下去睡着了。
医生来了,开了一点药,又给她打了一针。
汪东林问:“不去医院行吗?她烧得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