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中紫衣人静静的等,抱着一捧小花望着木屋方向,眼底写满期盼。
他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出来?莫不是封郎还在生昨日的气,故而不愿意出来见他?
紫衣人想到此,眼睫慢慢垂下,不行,他还是亲自去看看。
屋内几人都是一愣,明明人就在他跟前,而他却一直看着墙壁说话,目光偏移的太不对劲!
“神君?”月灵君怀疑的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清元只觉有一道风抚过,面上并未做多反应,心里却炸开了锅,我的耳朵真的能听见了!
“王爷,你,你的眼睛怎么了?”奈何惊恐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元心跳慢了半拍,拉着被子逃避的躺回床上,以背对着两人。
“没什么,会好的…”他声音很低,权当是在安慰自己。
他站在原地未动,奈何欲上前却被月灵君拉回,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依神君的傲气,此事对他打击怕是不小,才失去一身仙力,接着又双目失明,最难受的时刻定是怕让云风知道。
月灵君跟他走出屋子,将门依旧带上,临走时嘱咐了声有事就喊他。
两人脸上爬过忧心,坐在桌前各有所思。
“老何,你可有法子治好双眼?”月灵君知道他最是精通医术,有把握就是真的有把握,不会虚假半分,若他摇头,那就真的无奈。
奈何趴在桌子上,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偏着头怎么想怎么纠结。
“法子倒是有二,只是这,不易啊!”
“说来听听”,月灵君不禁白了他一眼,废话,容易还问你?
“这其一,找到失明关键,然后对症下药,比如有人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当他不想看的意愿到了极致,就会自我封闭了视觉,这种情况就像解开心结一样”,奈何抬头说的一本正经。
“自我封闭?”月灵君轻声呢喃,回想着他从醒来时看到的一切。
当时仙尊跟上君打了起来,大致猜想一下,矛盾应该是因祭台上被困着神君而起,可云风上君跟冥灵又是何关系?再往后,神君是处于昏迷状态,至于他看见了什么,他也不得而知。这应该不会导致神君失明吧?
“老何,那第二种呢?”月灵君将第一种否定后又问。
奈何摸着下巴低着头道:“冥界以前有一古法,需要集齐四味药材将其炼制成决明丹,给那人服下,不出半柱香见效,无副作用,只是这丹方如今还没传于世…”
“什么!你是说失传了?”月灵君大惊出声,心头难以平静,你这法子说了不就等于没说?
奈何微叹一口气,抬头注视着他又道:“我记得丹方内容的”。
“……”他是不是被人蒙了?
奈何见他无语至极,哈哈大笑,什么失传,我家的方子到我这一代可不就我这一根独苗嘛!我都还没娶妻生子,你让人怎么传?
“咳咳,方子很简单,第一味决明钝叶;第二味,末蓉;第三味,夜斛,还有最后一味万宁参,很好记…”奈何干摸着后脑勺说,眉头舒缓几分。
月灵君抖了抖嘴角,真的很想抽他。
好记有什么用,关键是这些药材虽都生长在‘不该生长’的地方,个个又都是稀有物种,听着就够头疼,别说是凑齐了!
“如果我没记错,决明钝叶应该只有荒蛮才有吧?”
“不错,再加上死亡极地的末蓉与妖界圣草夜斛,此去凶险万分!”奈何说着担忧的看了看木门,心下有了一份对策。
“还有,此事万不可让上君知晓!”月灵君挑了挑眉,斜瞥了一眼门外。
“恩,我们两人不妨分开行动,你留下照顾神君,我借调理神君身体之由引上君出去置办药材,你看如何?”奈何边思索边说,毕竟死亡极地与荒蛮都属于兽族地界!
万年前上神与凶兽之战震惊天人,仙家与兽族早就种下了无可化解的仇恨,可想而知,要去敌营走一遭无疑于虎口拔牙!
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放着王爷不管,只是有些对不住上君。可当年死后埋忠骨,他一缕亡魂误至荒芜,被厉鬼冤魂囚身撕咬,是王爷后来救了他,他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那一袭长袍仙气飘飘,不可一世的昂着头,冷瞳里的坚定像烙印一样打在他的魂上。
他说,你是我的将,生前死后也落不得此。
王爷一路带着他去了冥界投胎,自忘川而渡,于奈何桥旁饮下一碗孟婆汤,此后前尘尽忘,浮世可再扬。
“王爷,你的一世恩德属下永生不忘,来世,属下还做你的将!”
说完,伸手打翻孟婆汤,硬生生跪在奈何桥边三叩首,看着纷纷排队赶去投胎的魂群,他的心头异常平静。
面前之人脚步移了移,看着这个为自己扛过一身伤、不知一起出生入死了多少年的老部下,他的内心不得安宁。
“迦伯,往后我怕是不在人间了”,他强忍着离别之绪,说的很轻很淡。
“不转世投胎,那王爷要去哪?”迦伯抬头望着他,心底在等一个答案。
“天界”。
“天界又是何处?属下还能再见到王爷吗?”迦伯又问。
长袍男子莞尔一笑,转身消失在冥界黄泉出口,良久才传来一声清音。
“传说一处仙境,桃花遍地开,四季温如故,依山傍水好逍遥,若是有幸,我倒是想去瞧瞧,迦伯将军,保重”。
“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