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周末,她能拥有的只有那一张伸不直腰的桌子,一把椅子和凳子,还有这瓶少到可怜的矿泉水和拳头大的面包。
忽然之间,云朵朵觉得满清十大酷刑,未必比饥渴更可怕多少。
她小口地吃着面包,每次只咬一点儿赛进口中,吃好几口才喝一小口水,面包她只吃了三分之一,水她只喝了几口。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云朵朵比划着椅子、凳子和桌子之间的高度,如果可以三样东西一样的高度,她至少可以伸直腰。
椅子和凳子的高度差不多,唯一高的是桌子,她伸手在桌子腿上坐了记号,可以和椅子一样高的记号。指甲缓缓地在同一个地方刻着,一点点刻出一个忧。
忧越来越深,她忽然用力一掰,再掰,力量不大,速度不快,断的太多会矮,会不平。
四条桌子腿她花了很多的时间,因为她不急。
汗水渗出,闷热的难受,她忽然希望这里面能有一个风扇,或者可以通气的地方。
应该是有通风口的吧?
感觉不到,云朵朵把高度相同的桌子,椅子和凳子摆放成一条直线,躺了下去,可以伸直身体睡一个好觉。周末警察大人们没有时间理睬她,凭这一瓶矿泉水和一个拳头大小的面包,熬过周末不是问题。
一点点回想,想每一个细节,每一件事,从公司第一次泄密开始,到现在的所有。
想初次遇到介子微、岳峰、丰子恺……
时间太过漫长,她过于寂寞,冬眠一般躺在桌子和椅子上。幸好现在是夏天,她不会觉得冷。
头忽然有些疼痛起来,她想了太久,手指放在太阳穴上揉着。
那只狼在做什么?
他该知道她在这里,却毫无动静,他是对她放手了吗?
为什么两个人不再来往,她仍然要继续倒霉?
他的眉好黑,雨后水里的青苔一样,润泽的黑,黑的墨一样,喜欢摸他的眉毛,感觉润滑锋利,像是两柄宝剑。
他的眼睛微微凹陷,更显得深邃迷人,能沉溺所有人……
云朵朵猛地翻了一个身,微微吐出一口浊气,为什么总是会想起他?
不是该结束了吗?
丰子恺在做什么?他肩头的伤完全好了吗?
丰子恺从什么地方请来那位那凤鸣极品律师?
周末,她被所有的人遗忘了吗?
不知道想了多久,云朵朵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观念,推测可能是到了中午,她又睡了过去,睡到再也睡不着。
他在睡觉吗?
还是在继续查案?他在查什么案子?
是她的案子吗?
那个小三,二货大秀宁格格……
霍然坐起,云朵朵苦笑一下,忘不了,想他是一种习惯,是自然,不用特意回忆,从来不会忘记。
夜晚了吧?
云朵朵伸手,用另外一只手触摸手上的掌纹,好久她的手伸到衣襟里面,落在结疤的伤口上。
到底是留下了疤痕,一枪留下的疤痕。
那样的惊心动魄,她竟然没有为自己担心,而是担心他的安危。
又想起他!
“云朵朵,你真没有志气!”
呵斥着说了一句,云朵朵起身在房间中徘徊,从南到北是七步,从东到西是五步。
她的木板床,用弄断了四条腿、椅子、凳子拼凑在一起的木板床,拖到墙壁处。
趴伏在墙壁上倾听,静谧的没有半点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一定有隔音的东西。
舒展,云朵朵在房间中舒展她的纤细身姿。
“呼呼……”
隐约的风声中,她在练功,几招下来,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刘海,衣服粘在身上。
云朵朵苦笑了一下,不是该练功的时候,一小瓶矿泉水和一个拳头大小的面包,如果这个周末再也没有人理睬她,她最好继续当僵尸。
忽然,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是红烧肉的香味,是炒菜和炸鱼,米饭馒头的诱人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