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一行人上了马车之后便往天牢急速赶去,问枫见自家世子难得急切的模样,更是不敢怠慢,愣是把马车赶的比平日里快了一倍不止。
三人下了马车之后,径直地走向方华被关押的牢房。
”哎呀,这不是世子,秦将军和韦公子吗?你们怎的来了这么个污秽的地方?“
牢头看见这三个人来之后,心中一凛。
这三位怎么来了?难道是因为刚刚才下了天牢的方华大人?
“不必客气,那方华方大人在哪间牢房?”
顾衍彬彬有礼的笑道,他的焦急在下了马车之后就隐藏的很好,白衣翩然,君子风度。
牢头这才知道这三位就是为了方华而来,前些日子也早有耳闻,方华竟然是想要谋杀秦将军的幕后指使,结果竟然伤了安国公世子。
陛下震怒,这不就将他下了天牢,还打算明日亲自提审呢。
牢头这么想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顾衍身边站着的秦冉。
这方华大人是犯了大罪不错,可也没有陛下亲自提审的道理,这位秦将军,陛下可真是看重的很呐。
韦乐是个急性子,看这个牢头慢吞吞的模样,心里定是焦急的不得了。更何况这牢房里关着的方华可重要的很,若是能够靠着他抓到尚书令的把柄,就算是陛下想护着他,那也护不住了。
欲盖弥彰的想杀人灭口,就算尚书令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谋害朝廷命官,谋害国公子女,这随便的一桩罪,尚书令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你在磨叽什么呢?还不快带我们过去?”
“是是是,”牢头连忙应道,随后便朝着天牢的最里层走去。
......
天牢最深处的牢房,就连烛光都晦暗不明,天牢的牢房构造和大理寺的也没有什么大区别,都是越往深处走就代表罪孽越深重。所以平日里最深处的天牢是最空的,此时的牢房里也只有一间有人。
这里面关押的,正是方华。
他并没有什么颓丧的模样,至少衣衫还是整齐的,带着他过来的人也没有给他换狱服。
毕竟方华是朝中重臣,而且还未定罪。那些狱卒也确实很是有眼力见儿的。
可惜,他们不知道,方华已经是个弃子了。
方华,必死无疑。
方华靠在牢房冰冷的墙上,已经是秋日,牢房本就阴沉,这下子寒意更是重,冰冷刺骨的寒意就这么渗入骨髓。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他闭着眼睛,毫无表情,手指蜷起。
突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极其轻,但是方华还是听见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身黑衣蒙着面的男子,端详了一会儿,竟然突兀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
来的人正是许粲,他领了尚书令的命令过来了结他。
“你笑什么?”
许粲终于止住笑声,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许粲。
“我在笑什么?我在笑你。”
“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成为了弃子,定是没有任何活路了,不过我孑然一身,也不在意这些了。但是许粲,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肯定是不甘心死的。”
方华缓缓的说道。
“我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一步错步步错。只可惜啊,什么都晚了,后悔无用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叫我要死,你在诅咒我?”
许粲狠狠的说道,这个该死之人,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的话,以后你会明白的!”
方华说完这句话后,便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许粲越发恼怒,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掰开方华的嘴直接塞了进去。
“你这个该死的,还是早些去死,省得说些不明不白的胡话,平白扰人。大人重用我,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许粲骂道。
方华倒在地上低低的咳嗽,他又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止都止不住。但是这个药性发的非常快,没过多久方华的笑声却越来越轻。
许粲见药性已经发作了,又恨恨的骂了一声“晦气”便转身离开了。
方华倒在地上,药性已经发作了,他感觉到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牙忍住了,但还是从喉咙里溢出几声破碎嘶哑的闷哼。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高处的窗户,那里正透着光。
从前的方华就跟如今的许粲一般,有野心也有能力,也同样的受尚书令的重用,一直到如今的官居高位,享受了别人从未有过的尊荣。
但是,福兮祸所伏,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尚书令也是说放弃就放弃了。
为人所制,终为人所弃啊。
方华苦笑了一声,只可惜为了这么个浅显的道理,他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这个代价,便是他的命。
方华越来越虚弱,眼皮越来越重,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间,恍惚间,方华仿佛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声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他勉强的睁开眼,发现来了三个人。
那两个男子,不是顾衍和韦乐吗?
那,这个女子是谁?
方华的思维被疼痛所制,他艰难的思考着,不过一会儿,那几个人便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冉蹲下来,看见方华这冷汗涔涔的模样,便知道他是中毒了。
“快!快叫大夫过来!方华中毒了!”
牢头大惊,急忙出去找大夫.
天哪,要是方华死在天牢里,那他可是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