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不知何年建造的庙祠,被荒废了太久,有可能这里曾经也是人烟稠密之地,后来周围发生了一些事,也许是天灾人祸,人们才不得不搬离这方土地。
破败的山神庙主殿当中,正中央的位置摆放有一尊高大镀金神像,只不过神像已经有些残破不堪,一条胳膊在肩膀处整齐断裂,摔落在地上不远处,像是被锋利兵刃一刀劈落下来的,神像身上的金漆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本来面貌,左右还各有两座威风凛凛的护法,皆是三头六臂,手中持各种兵器,面相凶恶,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
大殿内氛围甚是紧张,每一个人都是紧绷着一根弦,都怕对方暴起伤人,九皇子一行人最为难熬,不但要防备庙外的袭杀,还要注意距离自己不远的两位不明身份的修行人,就怕这两人也是这杀局中的一环,只要时机一到,就会立即出手。
九皇子先前就听蓝芩秘密传信,这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剑修,境界修为在朝元境上下,如果真的是行刺之人,都不用自己出手,让几个随行的死士和侍卫出手,就可以抵挡的住,不用正面撄其锋,几人联手摆下七星伏龙阵,从而围困住他二人,慢慢耗尽两人体内灵气,就能轻易斩杀二人。
虽然现在蓝芩不在身边,但是自己身边有这么多位百战不死的侍卫,个个都可以媲美朝元境的修士,暗中还有那位老修士掌控大局,想要取自己性命,可以说难如登天。
破庙外,一道身穿黑色宽大长袍的身影,当空而立,造型打扮和围困蓝芩的那两位修行人一致,像是怕被人识破身份,才遮掩的如此严密。
因为全身都隐藏在黑袍中,所以难以分辨其性别,不过随着阵阵冷风吹过,宽大黑袍紧紧贴在身躯之上,勾勒出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形。
这位来历不明的修行人,明显是炼神境的修士,能御风而行,最后从半空缓缓落下,就似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迈向破庙大门,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停在距离门外不足十步的地方停下脚步。
一道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不断回荡在夜空。
“敢问里面的人,可是九皇子殿下?”
大殿内的九皇子听闻此言,面不改色,身边的侍卫和死士却都如临大敌,庙外之人仅仅通过这句话,就传递而来无形的压力,这份修为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蓝芩不在,这种境界的敌手如何去抵挡?
对面既然挑明来意,并且指名道姓,就是为了找你九皇子来的,藏着掖着否认自己不是就有用吗?显然不太可能,不过对方没有直接出手,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九皇子看了一眼乔隻,后者瞬间明白,朗生回应道:“正是大擎王朝的九皇子殿下在此,庙外来者何人,找殿下所为何事?”
这一袭黑袍又向前走了两步,婉转清脆的女子声音再次在面具下传出,只不过声音比起之前有些微冷,“在这荒山野岭之地,怎么还在摆身在皇城时候的皇子架子?”
“放肆,敢对皇子殿下不敬,一旦查出你出身宗门,也不怕给宗门惹来祸事?”
乔隻一声怒喝打断女子话语,却惹来隐藏在黑袍中的女子,一阵讥讽的笑声,“闲话少说,我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皇子殿下聪慧过人,应该不用我说的那么明白,不过这次是先礼后兵,我接到的旨意是,九皇子殿下若是决定放弃这次出宫之行,折返回去的话,就不用着打打杀杀的了,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也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这是先礼。”
“如果皇子殿下不愿意的话,只能……。”
就算黑袍女子这句话不说出口,众人也知道她要表达什么,如果九皇子不同意,就只能将皇子的性命,留在这冰天雪地的荒山之中。
酆无敌听着两人只言片语的对话,也大概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眼下的这种情况来看,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太可能了,要是这位皇子真的被格杀在此,对方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肯定也会对自己和武婧下手,来一个杀人灭口了。
九皇子走到了大殿门槛处,看着远处的黑袍女子,笑吟吟的大声回应,“可能要让姑娘你失望了,这件事实在是非办不可,不能商量。”
“既然如此,那就是没得商量咯。”
黑袍女子说完,从宽松的衣袖中伸出了一只手,五指修长白皙,肌肤吹弹可破,只见其拇指和食指接触,打了个响指。
一缕烈焰从手掌凭空出现。
黑袍女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场雪下的还挺大,感觉还真的有些冷啊,这么冷的话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要升起一堆篝火来取暖才对。”
葱葱玉手屈指一弹,那一缕五彩斑斓的火焰破空而去,从空中不断分裂,化作十多缕相同大小的火苗,落在破庙各处,有的落在屋顶的积雪中,有的落在墙壁之上,别看这些火苗在风中摇摆,却没有一缕熄灭,反而在落下的瞬间就融化了积雪,把房顶灼烧出一个大洞,引燃了大殿的房梁,墙壁上的火焰竟然也是一样,青砖砌成的墙面也像木柴一般,剧烈燃烧起来。
这座破庙,几个故意之间,就在风月呼啸中化作燃烧的火堆,远远望去,真的如同一条火龙直冲高空。
九皇子一行人,早就在火苗燃烧起来之前,就破开大殿的屋顶,逃离了那一片火海,站在距离破庙不远处的空地上,酆无敌和武婧还要更早一步,就飞身掠出破庙,站立在同一棵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