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是一府之都城,既是府罩核心所在,也是政令重军中央治所,是府内公认的三大有法之地,另外两个,一是军营前线,二是百家据点,除了这三个地方,其它的地方都叫做无法之地,各个村子还有个村罩震慑宵小,有个狩猎队对抗偶然成长起来的蛮贼,除此之外,就都是野地了。
本府叫临岸府,是楚国埕城最为古老的府治。
地理位置极其特殊,有楚国重兵把守,有埕城重兵把守,也有临岸府军重兵把守,这三重军卒,分别镇守的是国罩,城罩和府罩,三军相距不到百里,可以说,整个楚国,出了王都,这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二黑和墩子到达府城时是半夜,虽然府内灯火通明,可惜城门早关,他和墩子只好在城外旅馆住了一夜,第二日,两人交了入城费,得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刻印着特殊的阵法,封印了一道气息,气息三日散尽,木牌将碎裂,无木牌的就会被驱赶出城,没有国民身份,自然不能白享受城内安逸富贵的生活。
入府,二黑带着墩子,来到了监察灵馆,这里,是他爹和哥哥工作生活的地方。
“大哥,爹,我来看你们了!”二黑背着重剑,墩子扛着血墓碑,都不像好惹的,监察灵馆大都是书生,文道修士,没有半点抵抗之力,一路寻亲,顺畅至极。
墩李谦鸣,还有二黑的爹李印刑,憨憨一笑:“刑叔,大黑,俺是墩子,俺爹让我替他和你们问好!”
李谦鸣本就黝黑的脸,听到墩子叫他大黑,更加的黑了,当然,并看不出来,尤其是在他还穿着一身白色秀才服的情况下。
说起来,二黑随他妈,一点都不黑,之所以叫二黑,纯粹是因为他,对此他多少有些尴尬。
李印刑虽然从韩绣娘的书信之中知道二黑转修了武道,但是他本人还是觉得读书才是正途,于是很是自然的将二黑扔到一边,转身和墩子寒暄了起来。
他和李振沙是好哥们,一人从文,一人习武,一人入朝,一人入军,关系极好,爱屋及乌,对于墩子,他也蛮有好感。最关键的是,刨除墩子的一身血气,墩子看起来其实蛮憨厚的,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相对而言,二黑虽然唇红齿白,面目俊朗,但这个灵武界灵气充沛,这种面相反而没什么出奇的,让人留不下什么印象。
二黑见自己没见过两面的爹不理会自己,也并不在意,实际上,他对于这个留他和娘在村中,自己去府中浪荡的爹,也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毕竟血脉相连,也不愿正面冲突,如此而已。
不过随着这个爹不受二黑待见,但是其兄长李谦鸣却和二黑的关系很好。
二黑五岁之时,大黑考取秀才入府,在那之前,李二黑所有文道学识,其实都是这个当哥哥的教的,那时二黑总是跟在李谦鸣身后,这也是他在村子之中被叫做二黑的最主要原因。
一日寒暄,二黑和大黑聊得开心,墩子和李印刑聊得开心,然而李二黑和李印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傍晚归家,安排墩子睡了之后,李印刑才将二黑叫到跟前:“你个逆子!我叫你跟着谦鸣读书,难道就是为了教出个江湖野民?你若是资质愚钝也就算了,听你娘说,你明明资质不差,为何转而修武?”
旁边的李谦鸣噤若寒蝉,他性格淳厚,而且至情至孝,并不敢违逆李印刑的话,虽然在他看来,其实行走江湖,也并无不可。
二黑听到李印刑的叱责,嘿嘿一笑,反手将玄青重剑解下,稍一用力,只听得一声闷响,脚下青砖被重剑刺穿,剑身半数没入地面。
李谦鸣和李印刑都被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的李印刑大怒:“逆子,你这是何意?还想对你爹你哥动手?”
说罢,作势要打,李谦鸣连忙拦阻。由于李印刑和李谦鸣都是秀才,未曾练武,仗着年轻力壮,李谦鸣很是轻松的就将李印刑拦住。
被李谦鸣拦住的李印刑更是难受:“好,好,好!连你也要气我!”
“父亲且慢,父亲莫怪,父亲先听听二弟如何分说,再生气也不迟!”李谦鸣连忙出言解释,父亲三连,总算是勉强稳住了李印刑。
转过头,看向五年未见的李谦君。
“父亲,我就是让你看看,我习文资质不差,习武资质也同样不差,我李二黑,才不愿意参加什么秀才选拔,给那朝中的贵公子们当下人!”
李印刑脸色发红,双手颤抖,显然气急:“你听听,你听听,朝中诸位臣公,在这逆子眼里,居然都是一帮下人!若没这帮下人,谁去顺天治民?谁去治理国家?”
李二黑听到李印刑的诘问,晒笑一声,讽刺到:“顺天治民?治理国家?骗鬼的鬼话,谁人不知?治理的也从不是国家,而是他们自家!”
“国朝政行有误,我等臣民,自当努力更正,极力劝阻,难道都去当野民,就能治理国家了吗?”李印刑反问道。
二黑伸手,拔出了玄青重剑,从怀中扔给李谦鸣一卷竹简,摆摆手转身就走,只留下了一首《江湖游》:
“百家贵胄惹秦皇,避祸远遁入苍茫。
万民兵卒何错枉?同落灵武织藤网。
五千岁月旧事忘,闭罩守户又称王。
唯愿拔剑守仓惶,助贵自欺面无光。
父亲,我已然是江湖中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哥哥,那竹简之中是我自悟的一门术法,想来你能用的上,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