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忽明忽暗的烛火飘摇着,将椅子上男人的影子长长的拉扯在地上。
苏红嫣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轻声了一句。
“嗯。”
一盏浊酒下肚,男人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抹微红。
他歪着头,嘿嘿笑着,手中酒杯一歪,酒水洒了一地。
“又去找老祖宗了?”
苏红嫣眉头一皱,看着男人那歪着的羽冠,敞开的胸口,嗤笑一声。
“与你何干?”
男人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没有半点平日的儒雅。
他仰着脸,同样嗤笑一声。
“我可是你相公啊,我的,好娘子?”
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一双,冷漠的半点感情都没有,一双,醉意占据了大半。
杀气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吹得本就飘摇不定的烛火一下子熄灭!
“若你真有些用,而不是慕容离手下的一个傀儡,我又何作践自己?”
彻骨的冰寒穿刺黑暗,苏红嫣冷笑一声。
“若是你白长亭是楼台高手,我苏红嫣何必向慕容离摇尾乞怜?傀儡就好好有个傀儡的样子,你读你的圣贤书,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互不干涉,但若是你敢私底下做些什么勾当干涉我,我想流殊剑阁换个明面上的主人不是什么难事。”
苏红嫣看也不看白长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长亭静静的听着,听着这个身为自己娘子的女人说的话。
又是一杯浊酒下肚,白长亭眼色迷离。
“百无一用,是书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响彻在房间内,白长亭面色潮红,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可怕!
“百无一用是书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长亭起身一挥衣摆,大笑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八仙桌上,白长亭刚才用过的酒杯突兀碎成了一地齑粉。
……
凄冷官道上,一辆马车碾开了满地积水。
“驾!!!”
飞奔的马蹄夹杂着四溅的雨水,车夫的声音略微颤抖,显然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驾!!!”
马车内,赢亥的脸色有些苍白。
花烛害怕的捏着赢亥的衣摆,神色惊恐。
“公……公子……”
赢亥面皮抽了抽,强扯起一抹笑意,安抚着花烛。
“别怕,有我在。”
马车越行抖动越剧烈,就像要散架一样。
“……呃!!!”
车厢外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便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一抹血影泼洒在车厢前的薄纱窗上,画出一弯月牙。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窗外也没了车夫的声音。
瓢泼大雨砸落在车厢上,异常刺耳。
马蹄声渐起。
赢亥面色惨白,紧紧握着花烛的手。
花烛眼中闪着泪花,诺诺的喊到。
“……公子?”
花烛的恐惧赢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扭头看着花烛那怯生生的小脸,笑了。
笑出了泪花。
“跟着我,你受苦了。”
花烛紧靠着赢亥的胸膛,握着赢亥的手紧了紧。
“只要能跟着公子,便不算苦。”
赢亥嗤笑一声,在那朱唇上轻轻一吻。
“那便,跟着我一同受死吧。黄泉路上,也不算寂寞。”
花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牵着赢亥的手撑开雨伞,糯声笑道:“即便到了黄泉,花烛也要服侍公子呢。”
赢亥一摆衣袖,哈哈大笑着,牵着花烛的手撑伞走了出去。
一,二,三……
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连成了一片,粗略看去最少有两百余人。
马车被团团包围在中央,水泄不通。
赢亥牵着花烛的手,笑着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嬴羽皇兄连遮掩都懒得遮掩呢,谁能想到,他竟然也是这种畏首畏尾的小人行径。”
他指了指黑衣人中带着黄色头巾,明显是黑衣人领头人的那人。
“嬴羽平日里就是这么领兵打仗的?畏首畏尾算什么?”
黑衣首领冷笑一声,声音低沉。
“广阳王莫不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赢亥坦然一笑。
“为人臣子,养兵五十便是极数,我护院五十甲尽数被尔等所杀,又哪里来的什么救援?”
他振臂一挥,朗笑一声。
“本王只想告诉尔等,你们,身为我北嬴男儿!又何必做此等畏首畏尾藏头露面之事?!杀!便杀他个光明正大!切莫辱没我北嬴血性!”
黑衣首领若有所思。
“再下谢广阳王教诲。”
他一招手,所有黑衣人目光全部汇聚在他手上。
“杀……嗯?”
他手中动作一顿,目光不由得转向官道一旁。
三匹骏马飞奔而来。
践踏得雨水四溅。
“吁~”
三匹马在一众黑衣人不远处停了下来。
黑衣首领凝神一望,便见其中两男一女皆是配剑而行,看其面相,皆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他扭头看了一眼赢亥似是嘲笑。
“杀!”
……
“麻烦!”十三娘暗骂一声。
燕云惊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出手。
十三娘和赵龙阳显然也知道燕云惊先的情况。
赵龙阳呵呵一笑,扭头向十三娘道:“一人一半?”
十三娘冷哼一声。
“全归我!”
赵龙阳笑了笑,扭头从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大口的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