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雪停。
晚霞唯留一抹余晖,璀璨金黄。
十三娘步入院落内。
其他三人倒还未发觉,白狐儿却已经飞奔了过来。
白狐儿一个飞扑,在半空中就被十三娘接在了怀中。
“呜哈呜哈~”
白狐儿蹭了蹭十三娘胸口,不住的摇着尾巴。
十三娘摸了摸白狐儿的狐绒,没有说话。
“呜……?”
白狐儿疑惑的看着十三娘,似乎是不明白以往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女主人这会怎么突然一句话都不说了?
白狐儿伸出那粉红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十三娘的脸颊。它用着那双水灵灵的小眼睛和十三娘对视着,好像要看穿女主人心中所想一般。
十三娘和白狐儿对视片刻,却兀自将白狐儿的头按在了自己怀中。她摸着白狐儿柔顺的狐绒,沉默着。
正巧,刚从房内出来,准备去晾衣服的李幼男看见十三娘站在院落内,不由得惊喜道:“师娘,你回来啦。”
十三娘看见李幼男,目光微微柔和了下来,轻声道:“刚回来。”
“师娘快些进房暖暖身子吧,幼男先去把衣服晾在客房里。”
小丫头倒是没有发现,平日里笑意盈盈的师娘此刻竟然没有笑容,满面的平淡之色。
她只当是师娘奔波一天,劳累所置。
李幼男跑去晾衣服了,十三娘抱着白狐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初时因为书生身受重伤,两人不怡同床共枕,现今书生伤势已经几近痊愈,可也没那闲时间搬房折腾。
十三娘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沉默不语。
世间女子,有几人不喜打扮?
无论是胭脂水粉,又或是罗裙素衣,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看。
至于给谁看?
当然是给那意中人看啊!
可,十三娘房间内,却没有那些世俗女子喜欢的东西。无论是胭脂水粉,又或是屏风吊饰,皆是没有。
空气中有着着淡淡的桂花香,火炉散发着丝丝暖意。
十三娘在床边上坐了下来,轻抚着白狐儿的狐绒,脑海里乱作了一团。
“陈晓生练的是无情剑,你,可曾知晓?”
“剑若有情,便不是最强的剑。剑客有情,也便不是最强的剑客。拒情,入情,深情,忘情。此之谓。”
“无情剑。”
拒情,入情,深情,忘情。
十三娘一字一句的咀嚼着这八个字。
她跟着书生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啊,人生又有多少个十五年?
她还清楚的记着,十五年前的那一天,那她一生都忘不掉的一天。
……
那一天,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孩,十几年来第一次笑了。
那一天,她和母亲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她不知道是母亲选择的离开,还是在父亲的逼迫之下。
她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那缓缓闭合着的大门,直到最后一丝光也透不过来。
大侠自然会有很多的仇人。
她和母亲刚出北平,就被前后追杀而来的仇家给团团包围。这些人杀不掉梅花大侠,自然是只能拿他的妻女出气。
母亲被这些人给杀了,头颅滚落在她的脚下。
鲜血喷了她一脸。
她想反抗,但父亲从未教过她剑法武功。
正当她绝望之际。书生出现了。
砍瓜切菜杀完了一众仇家,书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梅花十三!”
书生一笑:“江湖上都说,若是英雄救美,定当会有美女以身相许。”
她将母亲头颅放置好,面容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好。”
书生愣住了。
几月后,溪风间,断江阁。两人喜结连理。
思及此处,十三娘眼中隐约带上了笑意。
十五年前,书生救她一命,娶她为妻。
若无书生,十五年前她十三娘就已经是一具枯骨了。
梅花十三?
不,只是陈晓生的妻子罢了。
窗外,夜色渐起。
十三娘放下手中白狐儿,哼着小调去厨房做饭去了。
……
晚上,吃完饭,将残骸撤掉后。
十三娘挨个去找几人嘱咐一些事情。
她先是来到李幼男的房间内,敲响了房门。
小丫头开门后赶忙让开身子,让十三娘进来。
“师娘。”
十三娘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书桌上的笔砚,道:“师娘过来有事嘱咐你。”
她沉吟道:“明日我要外出一趟,可能两三月都不会回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们三人的衣食住行就全倚仗你了,幼男。”
李幼男目光微敛,睁着那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点了点头。
十三娘拉过李幼男抱在自己怀里:“照顾好自己。乞安和你师父两人都是大男人,这衣食住行的担子可就都压在你身上了。”
李幼男点了点头,柔声道:“师娘在外也要小心。”
十三娘点了点头,将一叠银票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轮到陈乞安却没有什么好说的。
“乞安,师娘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三人的安全可就全靠你了,记住,遇事不可鲁莽。”
陈乞安面容坚定:“请师娘放心!”
两人交谈一番之后,十三娘来到了陈晓生的房间外面。
十三娘还未曾进。”
她推开房门,就看见书生在书桌前,静静端详着霜叶红。
十三娘柔声道:“赵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