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盖聂不疑有他,下了床榻,神色凝重的问道。
“我方才在外面见到一只谍翅鸟,喝酒误事,没能拦住它。”锦瑟还是撒了点小谎,指着酒葫芦说。
她撒起谎来,除了那个了解她的兄长,每次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来,旁的什么人,就算是盖聂和卫庄,有了什么怀疑,见了她这一脸诚恳和隐约的愧疚,也会信了去。
盖聂皱了皱眉,锦瑟酒量甚好,不只一次把他和卫庄喝趴下过,不过见锦瑟愧疚后,还有些神思不属,想着也许是记忆突然恢复了,想起什么难过事,才影响了她的发挥。
果然,听见锦瑟开口道:“不过我之前还做了个感觉不好的梦,如今也忘干净了,盖师兄可知我的身世。”
“我只知道你是秦国的名门望族。”盖聂淡淡的说。心里却觉得锦瑟或许还认识秦王嬴政,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也不好乱说,叫她误会,猜错方向。
“你刚刚说谍翅鸟,白凤凰……”盖聂低声喃喃,“看来我们这儿有鸟羽符。你去告诉班大师他们了吗?”
那个人的名字叫白凤凰吗……她楞了一下,“啊,没有,领头的人醒了,我为什么还要吃力不讨好的和墨家那些人沟通。”锦瑟一脸无辜。
于是,她看见盖聂叹了一口气,“去收拾些东西吧,我们恐怕要离开了。”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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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锦瑟从自己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只见先前出去采药的高月和天明已经回来了,在院里说笑,好像关系更密切了不少,见到她出来,天明对着她挤眉弄眼。
锦瑟黛眉一挑,启唇问:“怎么了”
天明把锦瑟拽过来,三人围成一个圈,他看着医庄门口检查尸体的盖聂端木蓉两人,小声道:“我和月儿刚才回来,看见一件奇怪的事情,大叔抱着那个怪女人。好像是有人刺杀。”
高月表情不快:“说了不许你那样说蓉姐姐。”
天明缩了缩脖子,吐了下舌头。
锦瑟眉头紧皱,看着墙上的一排飞刀,看起来不像是庄园里的东西,果然是秦国的人追来了吗。“今天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有啊有啊,我和月儿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只白色的大鸟!”天明兴奋起来,拿胳膊比着,给大鸟加了重音。
高月点了点头,接着天明的话说:“盖先生还脸色不好的拿起天明肩膀上的一片羽毛,说是鸟羽符。蓉姐姐也很惊讶的说,是白凤凰的鸟羽符。锦瑟姐姐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高月的眼神直直盯着锦瑟。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过会再说吧。”锦瑟轻笑着,揉了揉高月的头,声音有些低沉的道,“不过我知道,我们很快要离开了。”
一时间两个小孩都有些沉默。
她说完,走向检查尸体的那两人,听见盖聂边摆弄死人的衣领边说:“是秦国的鹰爪跟来了。”
那脸色泛青的死人被衣领掩盖的脖子上,赫然是一个黑色蜘蛛的标识。
这个图案是秦国的杀手组织“罗网”的标志,锦瑟见到,忽然也想起来了,这是赵高的直属组织。
端木蓉脸上有着淡淡的无奈之色,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抓紧时间撤离医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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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撤离匆忙,众人只简单收拾了些必备用品,给班大师留下联络信号,便坐上马车上路了,由盖聂驾车,天明,锦瑟在旁看顾。车内只有端木蓉抱着高月。
见旅途无趣,更何况天明早就心有疑惑,按耐不住的问:“那个谍翅鸟,还有鸟羽符究竟是什么东西。”
锦瑟回答道:“刚刚那些鸟叫做谍翅,眼力比鹰隼还要犀利,飞动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音。是专门被训练用来跟踪的。而且用来传信也很方便,我们的情报现在应该已经在敌人手里了。”
锦瑟想到那只迷糊的璇儿,嘴角微抽,继续道:“而鸟羽符,看上去和普通羽毛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却可以让谍翅锁定跟踪目标的。”
车内听到这番话的高月微微低下了头,默默紧握住手里的东西。端木蓉以为高月害怕,便拥住她,低声劝慰。
而天明听到这里“啊”了一声,面带自责,锦瑟安慰道:“这事与你无关,是我们大意了,叫那只谍翅鸟安安稳稳的在庄园里飞了好几日,普通人谁能想到这居然是敌人的斥候呢。你经验尚浅,以后会慢慢学会辨认的。”
天明这才脸色由阴转晴,接着问道:“那既然医庄是墨家的地盘,我们就在那里埋伏着等那些坏人,为什么还要逃走啊?
这次是盖聂根据地势兵法等做出了解释,锦瑟望着周围如附骨之疽的众多谍翅鸟,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在盖聂说完后,提醒道:“这辆车上恐怕还有鸟羽符。”
盖聂也注意到了这幅情况,手下一用力,喊道:“吁——”
疾驰的马车因这停顿而往前冲了一下,车轱辘发出难听的声音。
盖聂跳下车,在马车周围仔细的寻找着,忽然神色一凝,弯腰在车底找到一片鸟羽符。
这才神色一松,道:“没事了,走吧。”
车内的高月将脸埋在端木蓉怀里,感受到马车再度开启的声音,眼角有泪水渗过。
马车继续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行驶,灰尘四散,之前密集的谍翅鸟如今也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