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伤,秋猎还要去吗?”
夏孤烟端着一碗米粥,一口一口喂给床上的人。
屋里很静,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床上的人像是一片纯粹的雪,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他轻声的咳,面色苍白,眼底却染上几分希冀,“我还是想去的,毕竟,往年我没有你,今年有你在,或许会好些。”
他眼巴巴的模样,让夏孤烟不忍拒绝。
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送到他嘴边,“去也不是不行,但是今天开始,每天要换药三次,我亲自来……
不出三天,这伤口也就彻底愈合了。
你既然是跟着我一起去的,就不能像是往年那样忍受疼痛……”
夏孤烟的嗓音又柔又轻,但却不容反驳。
等他吃下那勺粥,她又问,“这两天腿还好吗?”
“至少,不疼了。”北冥雪眯起眼眸笑,恍若晴光照亮了雪地。
“嗯,不疼就好。”
她点点头,心生圆满,转身看向月暝,“今天开始,月暝留在你身边。”
而后,对月暝道,“伤宁王者,死!”
“是!”月暝脑子是懵的。
自家主子这什么情况?他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护着一个人,甚至不顾一切。
他忍不住试探的问了句,“那若是云极帝……”
“死!”夏孤烟薄唇之间,只是淡淡一个字。
毫无感情,淡漠睥睨。
青衣忍不住看了一眼北冥雪。
月暝留下,怕是会对他们的行动造成干扰。
可北冥雪对此,却没有任何抗拒,而是轻声道,“谢谢烟儿。”
“阿雪可真客气。”夏孤烟见状,竟然伸手勾起他下颌,调笑道,“谁让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小姐日后可不是要守寡?”
她嘴上调笑着,但眼底却有另一种审视。
北冥雪,同样的名字,相似的气质,相似的容颜……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她分不清楚,却认真了。
……
她走后,北冥雪躺在床上,把玩着一条红色腰带,嘴角微微勾起。
青衣黑线,“主子,上次你去相府,就……只是顺了这个回来?”
而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家主子竟然一本正经的道,“正因为上次只带了这个回来,所以,下次还有机会去不是?”
“……”青衣一脸黑线。
所以,您老人家下次去打算顺什么回来?
然后,下次还没把重要的东西拿回来的话,那是不是下下次还可以名正言顺的闯入相府了?
这个掩耳盗铃的死循环,怕是不太妥当吧?
但是,青衣终究没把这话说出来。
半晌,又问,“那那个月暝……”
“无妨,让他跟着吧,不要靠的太近便可。”男人的嗓音噙着几分愉悦。
但,这中气十足微带几分戏谑玩味的嗓音,哪里像是重伤了?
又哪里孱弱了?
青衣憋了半晌,这才想起正事儿,“对了主子,今年的秋猎,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北冥雪闻言,微微眯眼,“我有什么打算,要看这次参加秋猎的人有什么打算。”
他嗓音微凉,刚刚那一抹兴味消失殆尽,反而染上锋芒,“对了,南湘帝国三皇子司徒凌已经在路上了吧?”
“是的,再有两日,应该也要到云都了,只是国书上面写的入云都时间是五天后……
接下来这三天,他是自由的,必定不会安分。”青衣面色凝重起来。
“让莫枭跟着夏孤烟,司徒凌的蛊毒不好对付。”终究,他也……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