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烟脸红了红,却不会退缩,笑道,“殿下才看出来呀?”
“……”北冥雪轻声的咳嗽,忽而道,“十天后秋猎,你去吗?”
“往年你去吗?”夏孤烟推着轮椅来到马车边上,扶他起来,问。
如他这般,自然是不该去的。
但是,如果有人为难的话,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果然,就听北冥雪道,“陛下规定,所有王侯必须前去,我顶着宁王的名号,必然也是要去的,只是从未骑过马,说来惭愧。”
青衣上前帮忙,将他抚上马车。
夏孤烟钻了进去,歪着头打量着靠在马车深处的他。
看着看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冰雪的颜色。
马车咕噜噜的上路,她忽而笑,“你这样的人,总让人觉得一不小心就化了。”
“咳咳……”北冥雪轻声的咳嗽,菲薄的嘴角又染上一抹血色,“所以,夏小姐进了宁王府,怕是要受委屈了……不过,本王会尽量活的久一点。”
“呵!”夏孤烟盯着他半晌,忽而笑出声来。
“夏小姐在笑什么?”他抬眸,眼底一片纯粹的黑,又晃花了她的眼。
熟悉的感觉一点点复苏,夏孤烟没说话,伸手落在他腿上。
他身子微微僵了僵,但双腿毫无反应。
她往下压了压,问,“疼么?”
北冥雪点头,“疼,但也没力气。”
夏孤烟抬头看时,冷汗从他额头冒了出来,细细密密,像是正在融化的雪。
她蓦地收回了手,伸手去擦,“对不起。”
“无妨,习惯了。”他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夏孤烟说对不起,其实不是因为刚刚按了一下,而是想到之前他跪在她面前时是怎样的疼?
她脸上笑意收敛,微微眯起的眸子里,染上寒光,“怎么伤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年前误入禁地,被人救出来时,就出了点问题,五年前来云都之前又伤了一次,雪上加霜……”他嘴角轻轻勾起,看向夏孤烟,“北冥帝国的禁地,夏小姐可曾听说过?”
夏孤烟蓦地变色,沉默半晌,才道,“你算幸运的。”
宁王只是笑,话锋突转,“十天后的秋猎,你带上我吧。”
夏孤烟抬头,在他眼底看到了期待。
半晌道,“你若不想去,便可不去。”
“不,我想……正常的参加一次秋猎。”他摇头笑,温雅目光染上几分孩子般的偏执,“你说了会保护我。”
“咳咳咳——”帘外青衣一震猛烈的咳嗽。
夏孤烟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可以……丞相府最近去请鬼王谷的人了,我试试看能不能请鬼医圣手来给你看看。”
“鬼医圣手出手,诊金至少三十万两黄金,宁王府……”
“我知道。”她打断了他的话,靠在车壁上思绪飞远。
最后一次见他,就是十年前。
那一年她刚好及笄,分别时鬼使神差把自己第一次学习雕刻时刻的玉佩送给了他。
那天晴雪,风雪城银装素裹,他白衣银发站在雪峰之上,金色的面具被阳光照得异常璀璨,目光笑笑落在她脸上,“你我相识也有七年了,姑娘真的不好奇我叫什么吗?”
她盯着他半晌,终究贪恋这心有灵犀的未知浪漫,说,“如果下次我们还会相遇,我就问你的名字,并永远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