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夫赶紧走过来,取出银针,在王君生的人中处扎了扎,不一会儿,王君生就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儿,幽幽转醒。
王母一看儿子醒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嚎啕大哭:“儿子,你可醒了,你要是醒不来,娘也不活了!”
“老嫂子,您别哭坏了身子,君生没事儿的,他就是一听闫氏的坏消息,一下子急火攻心,一口气憋再嗓子里,这才晕了过去,现在没事儿了。”丁大夫赶紧安慰着王母,还真担心她太过悲伤,再晕倒了,可就麻烦了!
“娘,我的孩子没了!是我给弄没的!我这是造孽啊!”王君生醒来就想到自己的孩子没了,心里悔恨极了,难过的大哭了起来。
“嘘,别瞎说!闫氏的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摔没的,跟你没关系!我看你是伤心难过糊涂了,儿啊,你再怎么悲伤,也不能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啊!”王母立刻对着她儿子说道,然后又看了一眼丁大夫,随即就又大哭了起来。
“我……”王君生想说话,又没说出来,在她娘怀里,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王父王志贵赶了过来,他在厢房听到老婆子的哭喊,吓得要死,以为儿子出什么事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老公公不好进儿媳妇的房间了,他跑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哭着的儿子,担心地问道:“君生,你这是咋了?你别吓爹啊!”
自己的爹来了,王君生抹了几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悲痛地说道:“爹,闫氏怀孕了,但是孩子没了!”
王志贵愣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儿啊,那是闫氏不中用,你别太伤心,伤着自己可就不行了!这不还有柳氏嘛,柳氏会给你生好多孩子的!”
王君生听着有理,心里这才好受些。
这个时候丁大夫看不下去了,这个床上还躺着一个病人呢:“君生啊,你也别太难过了。闫氏的身子虚弱,你赶快把这药煎了给她服下,否则,耽误久了,闫氏在怀孕就困难了!”
王君生听后,连忙点头,就要捡起地上的药包去厨房熬药。
王母赶紧拦住了他,一把夺下他手里的中药,扔在屋子里唯一的一个低矮破旧的小桌子上说道:“儿啊,你刚才都晕倒了,现在身子虚着呢,你得赶紧上床休息,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儿啊!”
“娘,我没事儿,让我给闫氏煎药吧。”王君生求着娘,这样他可以减少一些心里的愧疚!
“不行!娘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闪失,娘就不活了!”王母推着王君生向门外走,边走边大声说道:“等把你送回屋歇下,我这个当婆婆的亲自给闫氏煎药,闫氏的命真好哦,想当初,我可不敢让婆婆给我做一点点事情哦,那是不孝啊!”
王母后面这句话是说给丁大夫听的。
丁大夫听后,在心里只感叹,这个老嫂子也是够了!明明是自己的儿子打人把孩子给弄没得,还要维护自己的儿子,抹黑闫氏。为了做做样子,假装关心闫氏,当自己儿子出事了,才真情流露,嚎啕大哭!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
明明她自己的儿子没事儿,硬要他去休息,还不给闫氏煎药,故意耽误着她。
闫氏的命好苦哦!
有这样的婆母娘,闫氏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丁大夫作为一个外人,又是一个男人,他要是为闫氏煎药的话,不合礼数,免不了招来闲话。
想想还是算了,闫氏自求多福吧。
丁大夫收拾了自己的药箱子,对着王志贵拱了拱手,说道:“王大哥,记得让嫂子早些给闫氏煎药,让她养一些日子,吃点鸡蛋和荤腥就会好的。我这就告辞了。”
“多谢丁老弟!您看这诊金是多少?”这个时候王志贵想起来了,他一个老公公是不能待在儿媳妇的房间的。连忙走了出来,在门外对着门里的丁大夫说道。
丁大夫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闫氏也是可怜!这诊金我就不收了,就当给闫氏买些补品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诊金还是要给的!你等着,我这就拿给你……”王志贵说着就在自己怀里掏来掏去。
丁大夫扶好自己的药箱子,快步走了出去,他也知道,王志贵是做做样子,没准备给他钱的。
“哎呀,丁老弟,你怎么这样?我可不能占你便宜……”王志贵见丁大夫走了出去,连忙大声喊着,一步换做三步地撵着丁大夫而去。
人都走了,昏暗潮湿的小南屋冷清了下来,只剩矮小的竹床上,脸色惨白的闫氏一个人生死难断。
那个老太太鬼讲到这里,眼里的泪花滚落了下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昊,然后轻声说道:“要是在那个时候,我就这么去了,该有多好!”
林昊听了老太太鬼的故事,心里很难受,他以前听奶奶说过童养媳的事情,童养媳一般在夫家不好过,没想到还要受这么多的苦!
“奶奶,你受苦了!”林昊心里很堵,坐在椅子上,浑身难受,心里很气!
怎么会有真没混蛋的男人?这么恶毒的婆婆?这么狠的一家人!
看着林昊一脸的义愤填膺,老太太鬼欣慰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好心的娃子,后面的你自己看吧,奶奶我讲累了。”
老太太鬼说完,嘴里呼出一阵烟雾,那烟雾里慢慢显出了那个昏暗的小南屋。
屋子里,闫氏自己幽幽转醒,她一醒来就感觉到肚子剧烈的疼痛,满脸又布满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