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皇宫的门前,夏廉微微踌躇了片刻,然后转过身,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至于夏贤最后所说的这句话,夏廉将其铭记于心。
“六皇兄,孤,终究应该没让你太过失望吧!”在将夏廉送出了皇宫之后,夏贤转身继续看着墙上的画,看着画中人锐利的双眼,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了几分。
他回过身,走到房间中的桌案后,拿起刚刚送进来的奏章,开始批阅起来,直到将这些奏章全都处理完,夏贤依旧没有停下笔。
从桌上取出了一张纸,夏贤写好了一封信,然后又让侍者取来了一卷正式的诏书,在其上写下传位之诏,盖上人皇的印玺,从桌下取出一个盒子,将诏书和信件放入其中,然后在其上覆盖一层法度之力。
做完这一切之后,夏贤走出了宫殿,侍者立刻迎了上来。
“敢问陛下,今夜您要继续批阅奏章,还是要看先前未读完之卷?”
“今夜,孤,要去休息!”夏贤看了侍者一眼,大步向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身后的侍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悲色,然后赶忙跟上,像以往一样小心的伺候着。
夏贤走进自己的寝宫,这原本应该很熟悉的地方,夏贤却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来了,不过打扫的依旧很干净,陈列的物品也丝毫未变。
“你下去吧,孤要休息了!”夏贤走入房间中,对着跟在身后的侍者吩咐道。
而一直以来,前马后伺候他的侍者,这次却没有像以前那么听话。
只见这名侍者跪倒在地,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哽咽的说道:“陛下,请许臣门外伺候,陛下夜里若有事,请随时传唤!”
夏贤听到侍者的话,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轻声道了一句,“你有心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夏贤便走到了自己的床榻前,没有解下衣衫,就这么躺在了床榻上,然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侍者悄悄的站起身来,小心的退到门外,在这个过程中,他表现得非常的小心,生怕有一丝丝打扰到夏贤,哪怕侍者心中清楚,夏贤根本不可能睡着。
自从数年前那次之后,这么多夜晚以来,侍者在身边伺候,就从来没有见夏贤睡过觉,夏贤所有夜晚的时光,都是在批阅奏章和读书中度过的。
躺在床榻上的夏贤现在的确没有睡着,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的他,这一刻躺在床榻上,那种疲倦感却是源源不断的,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可偏偏他的意识和身体都清醒无比,让他无法入睡。
这种已经困乏到极致,但却始终无法入睡的感觉,其实非常的痛苦,夏贤已经忍耐了这种痛苦许久,他即将要解脱了。
闭着双眼,夏贤脑海翻出了很多曾经的记忆,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最终定格在了他去望月山,见到莫河的时候的场景。
按照夏贤原本的计划,在他前往血烈关后,是不打算回来的,可当他去了望月山之后,他却有些改变主意了。
站在门外的侍者这时候突然发现,躺在床榻上的夏贤,身上开始覆盖了一层金色的法度之力,甚至整个皇宫的上空,法度之网都开始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距离夏贤最近的侍者清楚的看到,金色的法度之力中,夏贤的灵魂被他自己从肉身中抽了出来,灵魂的表面,这是覆盖着一层网状的血痕。
金色的法度之力此刻如同刀锋一般,在灵魂表面硬生生的撕扯,那种撕裂灵魂的痛楚,让夏贤痛得发出的嘶吼。
“今生成人皇之尊,来世愿入仙门,孤不会这么容易魂飞魄散的!”
随着这一声嘶吼,金色的法度之力在虚空中打开了一扇门户,一道已经残破得不像样子的残魂,在法度之力的包裹下,没入到了虚空中的门户之中。
侍者稍微呆愣了片刻,看看房间中已经失去生息的夏贤的身体,立刻跪倒在地,重重的在地上叩首。
“恭送,人皇陛下!”